那点阴暗的小心思一旦留下种子,就会迅速的生根发芽,吞噬他原本的那一丁点愧疚,所以石永年毫不犹豫的相信了汤凡的话——如果于笙是坏人,那他就不用再继续背着骂名。
石永年的确崇拜于笙,也真心拿她当队友,可听到汤凡说于笙是坏人的那瞬间,他除了恐惧之外,竟然还有点难以言说的窃喜。
这份窃喜的因为什么,他不敢深究下去。
如今石永年那点阴暗的心思被于笙揭开,赤裸裸的放在火上烤,如果于笙自知理亏的道歉,他还能顺势推卸责任,但被劈头盖脸的臭骂一顿后,石永年瞬间就一声都不敢吭了,将欺软怕硬展现了个淋漓尽致。
秦山一向是没什么主见的墙头草,他在旁边左右为难,他既觉得石永年做的不对,又很难不在意汤凡说那些话,他无奈地看着对面的女人。
“于笙,不管怎么样,你给我们一个解释吧,还有你回来了,汤凡怎么又不见了?”
见秦山从一开始充满防备的态度,转换成问她要得一个解释,于笙就知道,她赌对了。
她是故意怼石永年的,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放低姿态。
汤凡以为于笙会低声下气的求和,从而一步步步入陷阱之中?不,于笙绝对不会这么做,她就是要理直气壮把石永年狠狠羞辱一顿,在气势上胜过一筹,把还处在中立位置的人,拉到她的阵营。
汤凡不久前说了一句话,嘲讽于笙很会收买人心,于笙那会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而现在她再回想,或许是汤凡在陷害她的时候,有人站出来帮她说话了,不像是汤凡预料的那样所有人都相信编造的假话。
这说明,她虽然被抢占先机,但是并没有输。
于笙又一次朝前走了些,这一回其他人与她的距离足够接近,能够清晰的看到她脸颊处的擦伤,头发上的泥土还有杂草,身上被拖拽的印迹与污物。
她自嘲一笑:“我的解释就是汤凡在陷害我,实施绑架的那个人并不是我,而是汤凡,她说的所有话都是自己做的事,并非是我。”
说着,于笙扔掉手中的木棍,举起自己的双手,那里被暴力捆绑出的勒痕清晰可见,明天绝对会有大片淤青。
肖萌萌目瞪口呆,倒吸一口凉气,不知是因为于笙的话,还是她被绑架这件事。
“你们一定奇怪我为什么会被绑架,明明我看起来一拳能把汤凡打飞。”于笙像是开玩笑,视线却是放在了知道内情的人身上,武力值不对等这个问题,估计是他们最怀疑的事情。
“萌萌,你还记得中午递给我多余的那半碗肉吗?”于笙望向肖萌萌,后者迷惘的点头。
“当然记得,那是汤凡的那份,她觉得对你有所亏欠,拜托我递给你的。”
于笙淡声道:“就是那碗汤里,汤凡给我下了药。”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是扔下一颗惊雷。
肖萌萌震惊的差点跳起来,她难以置信捂住胸口,心跳如鼓,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所以…所以汤凡利用我,给笙姐下药……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笙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一定是有人从中捣鬼,但我真的没怀疑过汤凡,她不像是这种人啊?!”
秦山也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呢!”
营地顿时变得喧闹起来,各种疑问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唯有云川表情冷淡,站在人群最外围静静地看着于笙,见于笙看来,他只是举了举手中的水,像是询问她需不需要喝。
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惊讶来,却也看不出怀疑来,又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过于笙,只是像看电视剧一样冷眼旁观着一切发生。
于笙摇头拒绝,对他很轻地笑了笑,她不怪云川的冷漠,她还记得被绑前自己是怎么和云川说的,让他收起好奇心,跟她保持距离。
如今,云川只是按照她说的去做而已。
于笙并不后悔,她最起码现在没有连累云川一起遭遇危险,这就够了。
两人无声地交流过之后,云川垂下举起的矿泉水瓶,他目光移动,落在了于笙的腿上,不知是不是因为火焰在摇摆,他黑眸中的光晕微微波动。
在云川抬起脚之前,方景柏如梦初醒,快步走到于笙面前,一把扶住了她的手臂,担忧的眉头紧皱:“刚才就看到你的腿在发抖,应该也是药效导致的吧?”
于笙任由他扶着,耸了耸肩:“大概是。”
她转头看向议论纷纷的几人,把剩下的经历说了出来:“我们去井边打完水后药效就发作了,我当场晕倒,汤凡把我绑了起来,然后回来编故事给你们听,并且把手术刀放在我那里陷害我,骗过了你们后又回去找了我,我趁这个时候攻击了她,用她身上的刀割断绳子,逃了回来,至于汤凡在哪,她把我绑在了哪里,她现在就被绑在哪里。”
石永年惊愕失色:“所以,你被下了迷药以后还能反杀汤凡,闹来闹去,你还是把她绑了!”
肖萌萌翻了个白眼,朝他后脑勺狠狠打了一巴掌骂道:“这特么是一码事吗?汤凡能绑笙姐,为什么笙姐不能绑她?你难道让一个被下了药的人把歹徒扛回来?可能吗!”
她说完立马跑到于笙身边,看到于笙脸颊上细小的伤痕,眼眶霎时间就红了,自责的不行。
“笙姐都怪我,是我对不起你,都怪我中午心软帮汤凡的忙,不然你也不会吃了她的东西中招,我真是恨不得宰了那个一口谎话的死女人!”
秦山倒是困惑另个问题:“可是汤凡绑架你的理由是什么?她突然做出这种反常的事,一定有什么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