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
纪桓深吸了一口气:“关于这个世界是本书的事,我告诉过陆云琛,但没跟他说这是一本狗血耽美修真小说,太残忍了。”
特别是知道他认识的陆云琛带着书里的苦难重火了一次,他更庆幸当时顺着陆云琛的话,把真相遮掩了过去。
沈知书瞪大眼睛:“耽美?”
“主角是祁南枭和任迁,整个故事都围绕着这对狗男男的爱情展开,陆云琛只是他们爱情的献祭品。”
纪桓紧接着把书里的大致内容阐述一遍,陆云琛是怎么被关进魔族,又是怎么被挑断手脚筋的。
那个人看着他师弟死,被逼吞下他师姐的内丹。
最后被自己教养出来的徒弟,掏出再度结出的内丹,凄惨地死去。
听完这些,沈知书沉默了半晌,平日总带着笑意的脸,而今晦暗不明。
“不对,他这一世既然重续手脚筋,重结内丹,上一世一定做了同样的事情,那为什么会败,发生那么多事,他应该对祁南枭已经失望了啊!”
沈知书掌心搭在纪桓的肩头:“你想知道答案吗?”
“我……”
“如果他不想活了,只靠汤药是不会好的。”
“我该怎么做?”
沈知书歪头看了纪桓好一会,突然笑了起来。妍山艇
纪桓不解地看向沈知书道:“你在笑什么?”
沈知书微阖着眼,唇角上扬着,他什么都没说,又好似在沉默中道明了一切。
来到小院时,门外除了晗褚化作鲛鱼的模样瑟缩在墙角外,再不见旁人。
小晗褚漂亮的鱼尾绕在门前的红色灯柱,下睫毛还挂着泪珠,鼻尖红通通的,看模样像是哭累了,一个人瑟缩在墙角中睡了过去。
纪桓本无意打搅他,就连脚步都放轻放慢了不少。
可挂在腰间的环佩随着纪桓提步跨入门槛时发出了声响,睡不安稳的小鱼猛然一个挺身,连带着放着香油的灯柱都被尾巴拉倒。
若不是纪桓捏绝,让灯柱停在半空。
今日这条鱼尾怕是可以下酒吃了。
“小纪师父。”晗褚双眸发亮,眼睛因为哭过看上去还有些红肿,他化为人身,连滚带爬地来到纪桓跟前,“你不会不管师尊的,对不对?”
纪桓拳头捶了一下晗褚的头顶:“别一天脑补苦情戏。”
晗褚鼻子一酸,眼泪又落了下来。
纪桓叹了口气,将晗褚的脑袋推向一边:“再过几日就是你的成年礼了,要陆云琛知道他辛辛苦苦教出来一个小哭包,怕都没脸见鲛皇了。”
听着纪桓的打趣,晗褚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紧跟着鼻子上冒出了一个鼻涕泡泡。
纵使眼下形势危急。
纵使纪桓和沈知书互相交流完信息后,心情都很低落。
还是看着晗褚出丑的样子笑出了声。
沈知书:“捡小妖怪多有意思,呆呆木木的,还会哭鼻子。”
纪桓赞同地点了点头:“是吧,我也觉得,特别鱼,水里游着的时候,眼神就不太聪明。”
“是的,刚我看那条鱼尾肉还挺多。”
纪桓摸了摸下巴:“嗯,我听说海鱼吃起来味道更香。”
站在他们身后的晗褚,都被两人你来我往的打趣闹得没什么脾气。
可又不住沉溺在这样的气氛之中。
十年了,很久没见过这样有说有笑的热闹场面了。
三人推开房门时。
床上是想象不到的热闹,毛茸茸的小兔子缩成一团躺在陆云琛的手边,隔壁还躺着一只火红色的小肥啾,枕头旁还盘踞着一条长着角的细蛇。
晗褚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细蛇听见动静,双眼拉开一条缝,看清来人后,身体往陆云琛的颈边挤了挤,蛇尾轻轻扫过陆云琛的下颚。
沈知书道:“醒了?”
挤在陆云琛脸边的小蛇化作了女子模样,恢复清明后的眼眸多了几分清冷,她淡色的薄唇抿成一条线。
“瘦了这么多。”
说罢,她转而望向纪桓,弯起唇角道:“我没办法陪他的这些日子里,多谢你能帮我照顾他。”
她冰凉的指尖划过陆云琛的脸颊,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轻叹。
十多年后,这个时而清醒时而呆滞的玉衡仙宗前宗主,终于恢复了她原有的模样。
她将披散的长发用一根乌木的钗子盘好,精致漂亮的五官看着干练又温柔,气质不同于任月娆和鹿清。
在那段浑浑噩噩的日子里,美则美矣,却比不上恢复神智后的模样。
她坐在那里仿若一幅典藏的画卷。
连纪桓都不住愣了一会神才轻声道:“阮宗主。”
她弯起唇角:“要是云琛早些认识你便好了,可惜往事不可追忆,我知道,他终归是有负于你的。”
“都过去了,现在首要目的就是怎么才能让他好起来。”
纪桓对着阮湉摆了摆手,紧张的汗都从额角渗了出来。
谁能想到分手十年,头一次和陆云琛这个思绪清明的师姐见面,竟会有一种见家长的错觉。
他都怕下一秒阮湉就会拉过他的手,说这孩子虽然有不好的地方,可却真的很喜欢你。
好在这样诡异的情节没有出现,她只是站起身来径直走到沈知书面前。
“好久不见。”
沈知书浅笑道:“思绪清明时,你还教过我鬼修的方法。”
“那个我,和现在这个我,终归不太一样。”
沈知书颔首:“抱歉,没有将他带回来。”
阮湉摇了摇头:“云琛把他带回来了,我去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