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营造一种萧家军兵力充沛的假象,了解女真战败之后,东瀛扶桑国那边多少会忌惮一些。
紧接着她掀开营帐,兀自站在篝火柴火的后面,抬头看向漫天星空,天空上的银河汇聚成茫茫一片,星斗密布。叫她难以分辨。
“接下来就要看花颜那边了啊……”
她还记得当年父亲和娘亲健在的时候,单纯是说出他们眷侣二人的名字,周边小国都不敢侵犯,可是当二人相继死去的时候,其他小国国君野心重重,那种报复的心里作祟,认为这是以往横扫千军的萧家军的没落的开始。
故此,他们纷纷私底下纵横联合,想要瓜分大雁城的土地。
……
与此同时,花颜已经来到天垓镇的村落,目光所及这个村落无过往行人,一派萧索景象。很久以前花颜也曾流亡至此,那时候人们还在夹道两侧摆上摊位,或是卖着蔬果,或是各种日常所需品,目前看来,倒是稍微有些衰败村落的意思了。
乌云压着天际,四周阴暗的让花颜忽然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此时,恰好有一位骨瘦如柴的妇人带着一位稚童走过大道,眼看就要进入茅屋之内,花颜眼疾手快,拉住了那妇人,顺便把手中的炊饼递给了那稚童。稚童看到炊饼,眼睛冒出精光,连连对花颜道谢。
稚童的身量甚至都不及花颜的腰际高,眼睛凸凸的,皮肤也是小麦色。
花颜佯装成官吏的模样,莞尔道:“大娘,问问这里哪有农户的耕地,我们二人奉县丞之命来调查今年禾谷不获的缘故。”
一听到“县令”两个字,那大娘当时便紧皱眉头,她赶忙拉住那稚童的手,吐出“快走快走”几个字,又剜了两人一眼:
“前面便是。”
曲有意和花颜面面相觑。
走得稍远一些的时候,她们听到那老妇人絮絮叨叨地说着:“我都说了多少次了,少和那群官吏言语,你怎么就不听?为娘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县丞办过正事,那些他派下的官吏今天能给你炊饼,明天就能把咱家里的米缸翻个底朝天。”
稚童吓得一哆嗦,她抱着炊饼小心翼翼地啃了一口,又将其中一半递给老妇人:“可是娘亲,我看着两个姐姐还蛮不错的……”
老妇人几个指头敲在稚童的头上,稚童吃痛地叫唤一声:
“哎呀,娘亲……”
“真是识人识面不识心啊……人不能为表象所迷惑。”老妇人不住的叹息,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她紧接着又补充道:
“可惜了,若是我们身处浔阳便好了,听说那昭阳将军啊,在浔阳体恤民情,在她任职其间百姓安居乐业,从无匪盗。纵使每家每户大开门扉也不会进贼,”老妇人摇了摇头,略带恨意地说道,“真是不像这些吃着国粮的县丞,还有那个穷兵黩武的徐小将军。”
当年浔阳闹灾荒的时候,萧景千不惜召集平阳的富商,动用自己的军饷买下几车的禾谷以来救济平阳的百姓。在萧景千在任平阳都尉的时候,无一人埋怨,也正是民心所向。
可是如今,直沽县县丞竟然不识民苦,搜刮民膏民脂,在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坐拥山庄千顷、数座琉璃宫殿,和众多商贾苟且,百姓敢怒不敢言。
经过和村民的攀谈,花颜和曲有意找村民借过两个铁锹,来到一棵枯死的树下,开始奋力的挖起土来。
仅仅是刨了几下,花颜便看到了掩埋在土地上微微泛着褐黄色的颗粒,曲有意将其取出一抔,装入事先准备好的罐中。
“还没有下结论这到底是不是碱石灰,我先把这些东西交给赵絮他们,据说明月楼专擅侦查这种物什。”
“好。”听到这番话,花颜的心底的石头落了地。
但是思忖许久,花颜忽然叫住了曲有意,她看着自己手上的镯子,当即便想到了彰忆月。
她先是嗫嚅了嘴唇,牵强地扯出笑容:“万香姐姐,你还记得我们怎么遇见的吗,我已经不记得了。”
曲有意漫不经心地说道:“回郡主,当时当年长公主担心你的安危,故此将郡主托付给我,免得郡主日后走上不归路。”
花颜眉目凛然:“在我临走之前,长公主可是对万香姐姐说了什么?”
曲有意回避过眼神,温吞吞地说道:“没说什么,就是嘱托了几句,担心郡主的安危罢了,没有说什么的。”
花颜也知道曲有意并不想透露太多:“哦,这样啊。”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萧景千当时说完那些话的后一段时间,曲有意整日无精打采的,倒也不怎么想回应花颜了。
“小白姐姐有没有想过掌柜的泄密的人会是谁呢。有没有想过也许和你很亲近的人,也许是犹如狼豺的存在,会为了复仇不顾一切。当然,我也只是善意的提醒。”
曲有意走向远方,忽然花颜叫住了她:
“但是我觉得之前那些人说得对,我现在也想知道知道一个问题,你和纪燕然到底有没有那层关系。就算之前小白姐姐是故意说出那些话的,曲姐姐心里也一定舒服吧。”
谁会在意一个杀手心里难受与否呢?
从一个杀手进入天冥组织的那一刻,那她就是一个由所谓的“主人”操控的傀儡了,她仅仅残存的理智,或许就是认识花颜和萧景千,为她们做一下认为对的事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