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又道:“其实,不回还有个缘由,你离开的那几年时间里我给你去了数不清的书信,你从未回过我,也该让你尝尝这种寻不见人的滋味。”
她说这话时还带了些她的小情绪。
那时,她真的怕他就战死在了疆场,不然怎会音信全无呢,她每日等着书信,全靠着那点希望,如今不过才让他等了一月有余就急成这样。
顾宴风闻言欲转身看她,却被她纤柔的手臂紧紧抱着,就是不让他转身,还不住的在他腰间摸来摸去的,他告诫道:“若不安分,午饭便不用了,孤——倒是更想吃你。”
褚朝雨急忙撒开手,他的腰腹之前只是瞧着,劲瘦而有力,如今抱着就没忍住摸了摸,她嗓音轻缓道:“先去用饭吧,你一路赶来,定是累坏了。”
顾宴风挑眉轻‘哦’了声,在她耳畔勾声低语:“不急这一时,褚朝雨,你等着。”
褚朝雨瞪了他一眼。
用饭的时候,顾宴风仔细想了想适才褚朝雨说的话,说他写信骂她?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明明是话里话外都是在说想念她,问她何时归,问她为何不给回信,还给她作了首情诗呢,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甜腻’,她竟是说他骂她。
顾宴风想到此处,轻叹了声。
褚赫不解的看了褚朝雨一眼,随后看向顾宴风:“可是饭菜不合殿下胃口?若是不合胃口,去镇上的酒楼用饭也可。”
顾宴风目光淡淡看了褚朝雨一眼:“并无不合胃口。”
褚赫看了眼褚朝雨和顾宴风,没再说什么。
——
午后,顾宴风去祭拜了褚母,褚母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在褚母墓前行了大礼,褚朝雨有些微惊,却也没说什么。
至晚间时,褚朝雨坐在院中秋千处,顾宴风在她身后给她摇着秋千,她瞅着他神色有些疲倦,关怀道:“清淮哥哥,你,你是不是赶了许久的路,早些去歇着吧。”
闻言顾宴风还真掩手打了个哈欠。
褚朝雨笑的清清浅浅:“太子殿下原来是硬撑着在这陪我呢,快去歇着吧,又不是日后都见不到了。”
顾宴风在她身后手指抚起一缕青丝在她耳后摩挲,惹得褚朝雨咯咯的笑,顾宴风俯身低声道:“褚朝雨,你就是太没良心了。”
小没良心的。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粒用红绳穿着的茱萸石在她眼前晃了下,嗓音淡淡道:“重阳节未能陪你一起过,这是给你的礼物。”
褚朝雨从他手中接过来,凑着月色与院中灯罩里的烛火那颗茱萸石澄亮透彻,格外的引人,她嗓音含笑,眸光里透着喜欢,望着顾宴风:“清淮哥哥,谢谢。”
顾宴风又从她手中拿过,给她挂在脖颈间,一边挂着一边似是打趣着她:“可不许再把孤送你的东西给当了。”
褚朝雨闻言有些窘迫,她默了默,才回他:“当那串白玉铜铃手链的银票还在月清殿里放着呢。”
顾宴风随口道:“孤知道。”
褚朝雨咬了咬唇,似是哄他:“清淮哥哥,我以后不会再将你送我的东西拿去当铺给当了,定会好生爱护着。”
她说完,见顾宴风又掩手打了个哈欠,她从秋千上起身,拉住他宽大的手掌向他房间处行去,将要行至门前她的脚步却停下来,将顾宴风给推进屋内,嗓音清浅的命令他:“快去歇着,明日一早,我带你去个地方。”
顾宴风也不进屋,似是慵懒的斜倚在门柱上,直直睨着她,口中话语云淡风轻:“孤要跟你一块睡。”
他丝毫都不顾忌,也不压低嗓音。
褚朝雨急忙向四周看了眼,还好知道他们二人在院中,其他人早早的都回了屋。
她不容置疑道:“不行,我爹爹在,你不能跟我睡一个屋。”
顾宴风嗤笑了下,原来是她爹爹在,不能跟她睡一个屋啊,她还以为这么久不见,她又跟他生疏了呢,他嗓音含笑,淡淡道:“可孤想跟你在一块睡,不然睡不好。”
褚朝雨看着他一副眼皮都快要睁不开的模样,明明很困了,还有闲心在这跟她扯话,也真是的,她又坚定的摇了摇头:“不行。”
顾宴风挑了挑眉,向她走近了一步,这次倒是知道了压低嗓音:“孤温柔些,不让屋内发出响声,也不让你发出——娇——吟,行吗?”
褚朝雨被他的话说的臊得慌,嗔了他一眼,低声骂他:“顾宴风,你真不害臊。”说完,她也不再理他,径直走回了自己房间。
几乎是小跑着。
顾宴风看着那道清丽的背影,婀娜身姿,莲步生花,他唇角勾出邪魅的笑意,直到褚朝雨回到屋内合上了门,他才回了自己房间歇下。
看到她好生生的在这里,已是心安。
夜间,顾宴风睡意朦胧中似是做了个梦,有小姑娘在他身旁用如清泉流淌般的嗓音唤着他:“清淮哥哥,我阿娘说等我再长大些,定是个美人坯子,所以,你一定不要喜欢别人,你要喜欢我。”
“清淮哥哥,我会捉鱼,还会煮面条,以后我若是嫁给你,还可以给你裁衣,还可以在你埋首案牍时给你研磨。”
“清淮哥哥,我还可以上树给你摘果子吃,我会的可多了。”
总之,她就是在告诉他,娶了她准是没错的。
那时,她学堂里的同伴说要嫁给他,这小姑娘便到处跟人说她要嫁给他,别人不行,当时被他听到后,回到家中她憋了一宿,第二日才跟他说了好些话,一张小嘴甜的就跟抹了蜜一般,把他哄得心里也似抹了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