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发愁的,不是其它,正是她的好室友,褚倾子同学。
今天是褚倾子来姨妈的第二天。
虞姜发誓,她真不是变态,也绝不会喜欢偷看别人换下来的卫生巾的猥琐癖好。
之所以会这么发誓,是因为她在家里上厕所时,意外看见了褚倾子扔进垃圾桶里、因为没卷牢而散开的卫生巾。
只是卫生巾的话,很正常。
卫生巾上没有血迹,也正常——最后一天都这样。
可如果是经期第二天,卫生巾上却一丝血迹都没有,那就不正常了。
她不敢贸然直接问褚倾子本人。
万一褚倾子反问她为什么要观察这些,她除了尴尬地笑,也只能冲去阳台跳个楼来以死谢罪了。
因此,虞姜被迫成为了上述的这种变态。
她开始踩点上厕所。
每次等褚倾子从浴室里出来,她就会跟着进去,然后得到一个令人为之心痛的结果。
——褚倾子扔掉的每张卫生巾,都是干净的。
就这么暗自观察到周三,虞姜憋不住了。
两人吃完午饭坐到沙发上休息时,她用尽可能温柔的语气,呼唤正打开电视准备选电影的褚倾子。
“倾子,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褚倾子第一次表现得那么慌乱,她明显还没做好真相被发现的准备,手劲一松,掌心中的遥控直直掉落在地。
敲出的声响,把虞姜的小心脏,也砸得痛了一下。
她几乎是一把就抱住了褚倾子。
向来都是被褚倾子安慰的她,虽然是第一次这样安慰对方,但安慰得也算有模有样。
她像褚倾子平时做的那样,紧紧把她抱着,用手轻拍她僵硬到发冷的后背。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你有什么事,其实都可以和我说的。”
她说得很是温柔:“不管你想干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这种情况虽然我也是第一次见,但还是那句话嘛,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虞姜越说越觉得心疼:“你一定很难受吧,都是我不好,我没有及早地发现,你这些日子应该很难熬吧,还要为了不让我看出破绽,而让自己表现得和正常女孩子一样。”
她听着都快替她难受得哭了:“我现在是还没有这样,但我很久以后也要有这么一天的,你只不过是比我早感受了这一切,我虽然还不能完全和你感同身受,但我也在网上看到过的,你要是想哭,想发泄,你都可以在我面前这样做的,不需要压抑自己情绪的。”
褚倾子没说话,安静听她说着。
等她说完,才声音有些暗哑地问她:“宝宝,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妈他们不可能主动和宝宝说,所以宝宝是自己发现的吗?”
虞姜没觉得这时候提到父母有何不对。
她嗯了一声。
“阿姨他们有顾虑我理解,这种事也算是个人隐私,你不愿意告诉除父母之外的人很正常,我本来也纠结要不要和你说,但我想了下,如果将来是我也到了这么一天,那我肯定希望到时候能有人陪着我,所以我最后还是决定来找你了。”
虞姜有些紧张:“你本来应该是不想告诉我的吧,我现在主动提出来了,你生气了吗?”
褚倾子温声:“当然不会了,我永远不会生宝宝气的,况且这件事,宝宝也是该知道的,只不过我没想到,宝宝自己发现了,宝宝别担心,像我这样的情况是特殊的,就算是将来,宝宝也一定不会和我一样。”
虞姜迷惑起来,温情的氛围一下消失。
“啊?什么意思?我也是女孩子啊,将来等我到了一定年纪,也会停经的啊?你为什么说我不会?”
褚倾子顿声问:“停、经?”
虞姜松开她,皱眉:“对啊,我们不是在说你这么年轻就停经的事吗?”
褚倾子:“……”
她笑得僵硬:“对,不过宝宝是怎么知道的呢?”
虞姜有些不好意思:“你扔掉的卫生巾,都被我看见了。”
她怕褚倾子误会,连忙抬起右手做发誓状:“我保证我不是什么变态,我是前几天不小心看见的,后面刻意多观察了几天,最后才推断出来的。”
褚倾子深深看着她,眼底凝着几点令人看不透的情绪。
虞姜还没瞧清它们究竟是什么,脑袋便被揉了揉。
手的主人叹了口气,道:“宝宝真聪明,我的确,年纪轻轻就停经了。”
虞姜见她情绪好像挺正常的,试探着问:“你有去医院看过吗?确定是停经了而不是其它原因吗?”
“看了,开学那时候临时请假,就是去看的这个。”
虞姜点点头。
“那医生怎么说,没有关系吧?对你身体方面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吧?我也不了解这个,只是听说好像处于这段时期的女性,情绪会格外敏感,你最近感觉心情怎么样?正好快放假了,有没有打算去哪里玩一下,散散心?”
褚倾子如实回答。
“宝宝别担心,我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虞姜松口气:“那就好,我知道你这样之后,特别担心你身体也有问题,那其它呢,心情怎么样?”
“我其实没有和宝宝说,既然宝宝现在自己发现了,那我也就不瞒着宝宝了,其实心情的确要比身体糟糕一些。”
虞姜心头一紧,听她补完后半句。
“但每次和宝宝亲完之后,心情就会好很多。”
虞姜沉默。
虞姜再沉默。
虞姜彻底沉默。
“宝宝别误会,我没有其它意思,只是宝宝这样问我,我不想再瞒着宝宝,所以才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