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开着暖气,赵燕穿着很宽松的阔腿裤和毛衣,踩着一双毛茸茸的拖鞋。
他穿不惯西装,休息间里陆陆续续放进来很多衣服,除非要外出,他都穿得很随便,像个刚毕业就进公司的毛头小子。
虽然如此,这么说也差不多,他大学很水,赵兰屏对他也没什么要求,混到个毕业证他就回来啃老了。
他算是介于纨绔富二代和精英之间那种不伦不类的人,按他的意思来说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尽说些废话,”赵燕最烦开会,几个部门吵来吵去,吵到最后没一个是重点,“告诉他们,以后开会提前把书面内容给我,限制在一千字以内,做不了就给我滚。”
费真点头:“好的。”
放下抱来的文件,走时抱走了赵燕看好的,她还要再帮赵燕看一遍有没有错,核对后还有问题的还需要再抱回来返工。
“对了,再冲杯冰咖啡来,别放糖,我饿了,给我定点烧烤。”
上午十点哪里来的烧烤,但赵燕说要费真也只能安排下去。
赵燕眼睛熬得通红,眼药水都不知道滴完了几瓶,他揉揉鼻梁,很用力地眨了几下,昨晚几乎没睡,他打了个哈欠,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员工再端着咖啡进来赵燕已经趴在桌子上睡死了,几乎是一闭眼他就昏了过去。
他轻手轻脚放下,回到秘书办,对费真说:“真姐,赵总睡着了。”
费真从成堆的文件里抬起头,投过玻璃看了一眼总裁的办公室门,喝了一口水:“睡一会吧,你们昨晚谁值班?”
一个很文弱地青年抬手:“真姐是我。”
费真问他:“赵总昨晚睡了没有?”
柳时见摇头:“办公室亮了一晚,今早也没有休息过。”
“睡四十分钟,等会儿你进去叫他。”
其实没等到四十分钟赵燕就醒了,被吵醒的,他掀起眼皮眼前一片昏黑,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电话还在响,赵燕拿起来一看是魏臻,骂了他一句还是接了。
他十分厌烦地问:“做什么?”
“你爱人寄了个东西给我,让我转交给你。”魏臻应该是在外面,电话里偶有几声鸣笛声。
爱人?
何明风?
赵燕痴笑,这句话槽点太多了,何明风能寄什么东西给他,又为什么要让魏臻转交。
他浑身疲惫,被吵醒了心情不好:“你瞎说也得讲点逻辑,很忙,没事别骚扰我。”
魏臻也不清楚何明风为什么要寄东西给他,直接寄给赵燕不就好了,听赵燕说的话和语气,两个人像是闹了很不高兴的矛盾。
毕竟之前他还让赵燕和他一起回文山,当时他死活不回来,结果过了一个多月自己就跑回来了。
何明风给赵燕的快递放在自己手里算什么事,魏臻犹豫了一分钟,还是决定再给赵燕去个电话。
一接起来魏臻就知道他要骂人:“他真给你寄了东西来,我拍照片发给你了。”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赵燕看完魏臻给他发的照片,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四四方方的盒子,包装看起来很严实,上面地地址确实是从南平寄来的,寄件人也是何明风的名字。
赵燕挂了电话,给魏臻弹了视频过去。
“什么东西,拆给我看。”
魏臻的镜头晃了晃,屏幕里显示他正在大马路上,人来人往。
“在这里给你拆?”他问。
赵燕不耐烦和他说废话,他的心跳一顿一顿,跳得又用力又快。
“拆。”
魏臻无奈,在街边找了个稍微清静点的地方,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拆快递很不好操作,镜头晃来晃去,好几次砸在地上。
赵燕看在要他帮忙的份上没有催他,耳边明明很吵的,汽车呼啸而过,嘈杂的人声,魏臻噼里叭啦地拆着快递盒。
但他却莫名其妙地心静下来,是因为自己心底有了答案了吗?所以不再那么不安地等待着。
魏臻很快就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了,他放到花台上给赵燕看。
他有些好奇:“能打开吗?”
赵燕:“打开吧。”
果然是赵燕给何明风的镯子,随着首饰盒寄过来的,还要一封用牛皮纸文件袋装着的纸,魏臻一起拿给赵燕看了一下,没有帮他撕开。
赵燕的心情难以言明,关于何明风是如何和魏臻联系上,关于他坚持把手镯寄回来,要是他不认可自己的补偿,那为什么不把手串一起寄回来呢?
何明风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之前猜不透,现在也猜不透,何明风不愿意向自己暴露他的心思,真不知道该说他的防备心强,还是说他固执得可怕。
“等会儿我让人过来拿,”说完了赵燕才想起应该礼貌,“等会儿你有没有空?”
魏臻笑了一声:“今天都有空,最近还是没时间吗?”
在赵燕接手赵氏之前,他们两个的社交圈是有壁垒的,赵燕回文山后魏臻还替他组了一场局,文山年轻的继承人们在一起吃了个饭。
和这些继承人不一样的是,赵家的公司是实打实的捏在赵燕自己手上,也有一些觉得赵燕草包,但为了和赵氏的合作,不得不捏着鼻子和他打交道。
谁都明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道理,更何况赵氏还没死,赵燕的舅舅谁不知道,凡是想要打开国外市场多要从白之简这里入手。
商人眼里最重要的是利益,所以再看不上赵燕也不会和他撕破脸皮,都想趁着赵燕对公司事务不熟练在赵氏手里多要点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