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明太清楚父亲露出相类似的眼神的含义了,那意味着风雨欲来,距离压迫感最近的一次是临近开学的前一天,他喝醉酒,借着酒劲在父亲面前提了一嘴不想上学的话。
结果就被他父亲摁着用皮带抽到大半夜,第二天是顶着两个黑眼圈开学报道的。
痛苦的记忆刻骨铭心。
蛇随着苏鹤的动作在袖口里不舒服的抽动几下,还好黄明还在呆愣着没怎么注意。
但不管如何,黄明也不过愣了一两分钟后,眼中再次染上不屑,没找到他昨晚刚到手的宠物,更没捉弄成功,心中一阵不痛快。
手就这么摊了过来:“一只一百万,你看着办吧。”
苏鹤定定看了他一眼:“你说的没错,我把它们给吃了。”
黄明:???
“草莓味的。”困意袭来,苏鹤没有想要上对抗路的心思,现在只想把这人赶走,再好好补上一觉:“不相信我们可以去厕所当面对质。”
黄明自打苏鹤开口时,头脑就恍惚的不行,不是……按理来说,苏鹤怎么也不能是这种一脸无畏的反应啊?
是他精挑细选的老鼠个头不够大吗?
“你……是不是中邪了?”联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后,黄明这次说话都不利索了。
“单方面看你不顺眼而已。”
“……”
苏鹤看着他没有要走的打算,又道:“你有观摩人睡觉的癖好?”
还在看笑话的众人怎么也没想到黄明会因为苏鹤这一句话而乖乖坐回去。
苏鹤这边刚刚再度闭眼,窗户外传来一阵喧嚣吵闹声。
有时听力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他能清楚的听到指骨敲上玻璃的清脆扣扣声,一个熟悉的声音隔着不远清楚无比的进入他的耳朵。
“这位睡美人同学,能麻烦开一下窗户吗?”
第7章
跟在谢迁身后的李冬勾肩搭背上来:“怎么没个动静?”
“不应该啊,以你的姿色就算是□□也能借到作业啊?”
他们跟苏鹤所在班级里的方幻比较熟悉,两个班里教课的老师基本上是一样的,于是有事没事经常过来借作业。
谢迁将他的手拍下去:“长本事了?”
李冬抱拳:“一般一般,身为小弟的自我夺位修养。”
他随即顺着谢迁的目光扫了一下,没有看到方幻,想来应该是有事出去了,只是在看清谢迁打招呼道人后,刚准备递到嘴边的水杯咣当一下落地,就连水打湿了一只裤脚也没见收回去的动作。
谢迁朝他看了一眼:“发什么神经?跟你相处这么久我可从来没见识过你身上含有任何小儿麻痹症的症状。”
苏鹤没醒,眼睛还眯着,只是换了个动作,正脸的大半站着窗外看得清清楚楚。
谢迁一句兄弟还没脱口而出,李冬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睡得正香的苏鹤,一脸怪异:“你们认识?”
谢迁笑了:“我们不应该认识?介绍一下,这是上次因为误会意外跟我一起进局子的,同甘共苦的兄弟。”
李冬不说话了。
他怎么说谢迁跟众人口中的怪人勾搭到一块了呢。
方幻刚晃荡进座位,抬眼就看见了俩人。
“谢哥。”
因为他这一句话,班里睡倒一大片的头陆陆续续抬起来。
“窗外站着的男生挺帅的,好像是叫谢什么的。”
“你刚来这不久,再加上谢迁好长一段时间没再犯事了,没听说过他的名声很正常,班里基本上也不怎么提的。”
“啊?”
“一句话总结,家里有矿,父母身居高位,学校没什么人敢招惹他,开学时恶意挑衅他的不仅被人套进麻袋堵在巷子里暴打一顿不说,甚至连屁都没放一个就被学校当场退学了,要知道那个男生家里父亲还是个权位不低的干部呢。”
好几个女生聚集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还时不时瞟上几眼。
“脾气虽说不算很好,但是真的帅啊!”
“是吧?校霸与校草头衔当之无愧。要是以后我有长着这么一张帅脸的男朋友,他就算上骂我,我也要夸他骂得爽。”
“也不一定吧……”
“什么?”
“说起校草,”她朝苏鹤的座位方向努了努嘴:“我们班不是还有一位长相完全不逊色的吗?”
“就是待人接物的,太冷淡了些,班里就没见几个跟他能多说上几句话的。”
“卧槽,窗户开了,谢迁他在对我的哑巴美人做什么???”
不怪她这么激动,一旁距离最近的李冬也快看傻眼了,他那一向不近男色的兄弟在用手干什么?
苏鹤这次是彻底醒了,被人烦醒的,谢迁的手指在他的头上蹂躏了一遍又一遍。
察觉到主人状态不对的蛇差点就要伸头出来咬上去了。
关键时刻,苏鹤一抬胳膊,蛇顺着袖口滑下去。
谢迁及时将手收回来,回味道:“还挺软。”
软不软的苏鹤不想知道,拳头已经硬了:“你最好在一分钟之内组织语言说一下你要吵醒我的理由。”
李冬张了张口,正想说些什么时,还有没有比谢迁的嘴更快一步:“借一下作业。”
在他身后,方幻正将作业本从桌兜里掏出来,看见状况一把将作业重新塞回去。
有苏鹤这个挂逼在,自己没必要拿百分之五十点作业正确率出来丢人现眼。
苏鹤在书包里摸了两下,找到作业本后随手甩过去:“你现在可以单方面退出我的视线里了。”
——————————
苏鹤是在第三节下课后被老师叫进的办公室,刚打算出教室门,后脚就跟黄明撞了个正着,后者下意识说了一句抱歉,看清人后,站过来挡在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