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做的不够好,可我会努力的,努力成为你喜欢的样子。”
“为了你,我甚至都可以不杀他,只将他放在边境,我能接着等,可你为什么要和他私下见面!”
“我们相伴多年,你不能对我这么狠心的……”
虞景纯语调愤怒戚然,擒在虞幼文腕上的手松了力道,他绝望地伏在虞幼文肩上,渐渐泣不成声。
他是骗了虞幼文,骗他吃阿芙蓉,他自己便也跟着吃。
就像那首小曲儿唱得一样‘骂一句心先痛,打一场也是空’,他怕留不住人。
只能用这样的下作手段。
没了制约,虞幼文决然地伸手推他:“你无论怎么做,也改变不了骗我吃药的事实。”
“你只是心有执念罢了,你先前也说过,若我不喜欢男子,可以和我做一辈子兄弟,你是可以放下的。”
“可我不想放下!”
头发没再被扯,虞景纯因他的退让心生希望。
他缓缓摸到虞幼文的腰间:“和我试试,我并不比他差,我会对你更好……”
虞幼文在奋起反击和晓之以理间迟疑片刻,他没松开虞景纯的头发,用空出的手护住裤腰。
“我从没觉得你比他差,只是情爱是两情相悦的事,我不想和你试这个。”
虞景纯恍若未闻,一意孤行的,想拉开他护在腰间的手。
虞幼文不肯放:“做过的错事,你要重蹈覆辙吗,你再执意如此,说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你。”
虞景纯想到他血流如注的舌头,疼得心尖一颤,飞快撤回手。
他哑着嗓音说:“我等你,等你忘了他,多久都行。”
想起他与林烬同床共枕,又恶狠狠地发怒:“你再与他私下纠缠,就别怪我下手不留情面!”
虞幼文蹙着眉,想反驳,却也不敢在此时说甚么,便并未作声。
虞景纯听不见回答,不耐烦地搡了他一把:“听到没有!”
第85章 我开始打人了
虞幼文无奈地嗯了声。
虞景纯听出他不愿,一把挥开仍拽着他头发的手,起身坐在一旁。
虞幼文也跟着起身,草地上的雪絮被体温融化了,冰冷冷沁入衣衫里,被呼啸北风一吹,更觉寒意砭骨入髓。
往南眺望,能看见望楼篝火的亮光,他摸着黑,往营地方向走。
背后轻轻的,有吸鼻子的声音。
甜腻香味儿乘风而来,好似一段流莺婉啼的唱曲儿,悠荡在冰封寒冷的漆夜。
虞景纯独自留在这片漆黑里。
他吃了药,意识飘飘然地迷醉,却祛不净心中酸楚。
他仰躺在雪地上,“嗯嗯”地发出哭音,像一个等人来疼的孩子。
虞幼文没管他,一心只想回营地,此处离望楼不远。
他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却仍慢吞吞地往前挪。
不能给予回应的感情,就该果断拒绝,他不想害人害己。
草原的夜很寂静,没有嘈杂马蹄声,也没有侍卫刀甲撞击的清脆声。
虞景纯却不怕,那双鹿眸湿润润地半阖着,完全沉沦进丹药带来的欢愉中,连寒冷都感觉不到。
少顷,远处挪来一丝火光,虞景纯满怀希冀地侧首去看。
来人面容隐在暗处,看不清,但从身形就能确定,不是崔文鸢。
他擎着火把,搀着皇帝往回走,听这位头发凌乱、体面尽失的九五之尊哑声问:
“是他让你来的吗?”
“睡吧,梦里啥都有。”
时节已到了寒冬,亲卫军保护圣驾班师回朝。
此次出征,功过得失有些不好说,漠北沿线的胜利众人有目共睹,与之相较,辽东战场就要逊色不少。
多位官员在红顶山被俘,死了不少年迈病弱之人。
纵然后来局势扭转,圣上带兵出击,却又在连胜之后毅然撤兵。
有人质疑这行径是否正确,却碍于领兵之人乃当今圣上,顾忌皇帝的尊贵,不好过多评判。
袁柏在回程路上,私下跟虞幼文说了几句。
虞幼文沏着茶:“兀良哈部没能越界侵扰百姓,防线推进数百里,此次御驾亲征,也不算无功而返。”
马车轻晃,泻入几缕寒风,袁柏坐在窗前,用背部抵着窗叶。
他觑着虞幼文:“我也没说圣上无功,只是遗憾未能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虞幼文捏着木夹暖杯:“怎么斩草除根,难道叫陛下把兀良哈部的老弱妇孺都杀了。”
袁柏接过茶,很生气:“你怎么说话一呛一呛的,我懒得跟你说话。”
虞幼文不高兴地抿着唇,他分明就是陈述事实,是袁柏在乱发脾气。
说是不理他,袁柏转个头又忘了。
“你最近总往陛下那跑作甚?”
虞幼文捧着热乎的杯子暖手:“你是为这事生气?”
“你管我为甚么生气!”
虞幼文默默地看着他。
袁柏神色有些不自然,嘟哝着说:“兀良哈部使臣的话传了出去,有人私下传了些闲话。”
“什么闲话?”
“就是……”袁柏谨慎地压低声音,“就是妃嫔嘛,本来这事是个误会,他们也不知情,只以为鞑子愚蠢,都没追究,”
“你可倒好,天天往陛下身边凑,眼尖的人可不就翻出来了。”
袁柏很头疼,这是他一念之差搞出的误会,谁曾想伤没少受,倒把崔文鸢名声坏了。
虽然人家本来就是个断袖。
可崔文鸢为官清正,名声倒还好说,那些人闲话几句也就过去了。
更重要的是,他担心此事会传到林烬耳中,到时候捅出什么大乱子,他百死莫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