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拿着合照,瞧了好一阵,嘴里忙说:“这鼻子,这眼睛,谁看了不觉得你们是亲姐妹呀。”
黎岁下意识想到要是她妈妈还在,知道她和沈卿菏相认,应该也是和面前外婆一样热泪盈眶吧。
早知道怎么都应该说服沈卿菏一起过来了。
照片哪有真人来得好。
黎岁想到这里,等外婆将手机还回来后,立即给沈卿菏发去消息,问她是否方便视频,可以和外婆通过视频电话。
可消息发出去,没等到回复。
“你妈妈当年生产,我没赶上。”
老太太语气听上去很惋惜和懊悔:“只知道你妈妈只有你一个女儿,当年你妈妈走得急,匆匆忙忙将你托付给我,我从你面相上看出来,的确还有亲姐妹的存在,对方家境过得不错。我是想着你再长大一点和你说,这一耽误就到了现在。”
只有一个女儿?
黎岁真的越听越糊涂。
她也第一时间排除了沈卿菏从小就被拐卖的可能性,不然妈妈肯定会从小锲而不舍地开始寻找沈卿菏的下落,不可能二十多年都没有透露一个字。
“外婆。”
黎岁有些焦急,想要一口气将事情弄清楚:“要不,您把能说的多和我说一些,比如你还看出了什么?为什么我妈妈从来没和我说过我还有亲姐妹的事情?”
“应该是当年的洪灾造成的。”
老太太情绪也看上去不太好,语气有了一丝伤感:“你妈妈怀你的那一年,花都那个小镇上发生了一场洪灾,你就是那次洪灾中生下来的,至于你妈妈知不知道你还有双胞胎姐姐的事情,我估计她是不知情。”
讲完这些,老太太的内心也久久无法平静。
这次老太太推算沈卿菏的命运,注定命运多舛,算到女娃子注定熬不过30岁,很多事情她也无能为力。
纵使老太太看到了很多,可说的太多都要遭反噬,只能等到合适的时机。
很多事情,老太太不会主动去和黎岁说。
黎岁听说过花都发生洪灾的事情,每一年在清明节和七月半时,小时候居住的那个小镇就会有放河灯祈愿,还在河边烧纸钱的习俗。
只清楚当年洪灾让很多人妻离子散。
黎岁怎么都不会往这个方向去想,妈妈不愿意和她提及失去另一个女儿的事情,恐怕也是不想提及伤心事。
现如今沈卿菏找回来了,不应该是团聚的时候吗?
可惜,妈妈去得太早了。
黎岁觉得脑袋有一些发晕,顿时觉得喘不过气来,眼眶泛红的继续追问:“那外婆您能算到我爸爸他现在还好吗?”
如果是卧底警察,二十四岁没有暴露,不用想也肯定混到了一定了不起地位。
既然身份是隐瞒的,那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安全。
老太太看着黎岁小脸纠成了一团,不知怎么的语气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今天和你说的关于你爸爸的这件事,你要烂肚子里,以后一个字都不要和别人提起。”
黎岁迟疑着问:“那沈卿菏问起来呢?她的话,我也要瞒着吗?”
老太太来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语气很沉:“你找个时间,让她过来见我,我有一些话要交代给她。”
黎岁愣了几秒,反应迟钝:“……好,我知道了。”
关于她爸爸目前在做的事情,黎岁很清楚外婆话里暗示含义,清楚祸出口出的危险,尽可能地对任何人都保密。
外婆想要见沈卿菏,她也能理解。
另一方面,她也想要好好查一下关于花都当年发生洪灾的事情,怀疑是不是那场洪灾,导致沈卿菏才被别人领养……
黎岁转念一想,兴许她应该去一趟花都小镇。
当年黎岁将孙有为送去蹲局子,已经快十年没回去看看了。
白疏亦知道老太太有悄悄话要和黎岁讲,来到厨房后并不着急回去。
连续在厨房呆到后来黎岁找来,白疏亦才和厨房这群大姨们说再见。
黎岁脸色看上去有一些憔悴,看到白疏亦时勉强露出笑意:“外婆说等下会下大雨,让我们早点回去。”
白疏亦瞧了一眼外头晴空万里,没有提出质疑,而是轻声关心:“怎么样,外婆有说你妈妈当年的事情吗?”
黎岁抿了下嘴唇。
她已经在心里打好了草稿,简单地把关于当年花都小镇发生洪灾的事情告诉给白疏亦,只是按照外婆的意思,尽量隐去了知道亲生爸爸是缉毒警察做卧底的部分,也表示外婆对于自己的身世,只知道小部分。
“我想自己去查。”
黎岁没彻底对白疏亦说实话,微垂着头:“白姐姐,我过两天想回之前和我妈妈住过的地方看看。”
白疏亦没察觉到她的异样,急忙说:“我陪你一块儿去。”
黎岁干巴巴笑着:“可是,白姐姐你公司最近真的不忙吗?之前肖丽那件事怎么处理呀?”
“不忙。”
白疏亦看着黎岁的眼神异常的柔和,眸子含着笑意:“很多事情警方已经出面了。网上的负面舆论这两天已经少了很多,所以不用太担心,等过一段时间大众会遗忘很多事情。”
“嗯。”
黎岁抬起头对上白疏亦的视线,淡淡笑着:“那就好。”
当天回去,黎岁就收到沈卿菏打来的视频电话。
“才看到你发的消息。”
视频中的沈卿菏从浴室出来,拿着毛巾在擦拭着头发,未施粉黛的脸上怎么看都好看:“妹妹你见过外婆了,事情了解得怎么样啦?”
黎岁也是同样的意思,把能说的部分告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