仡濮臣甚至没有问闫大夫的来历,如何得到的这个同心残蛊,潜伏在宣王府多年又想做什么,就这么直接了断的将人给杀了。
若是谢嗣音在此,定然气得跳脚不已,再骂一句竖子实在鲁莽!
仡濮臣嫌恶的松开手,嘶嘶的信子声传来,红尾蛇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头来。他也没有回头去看,径直搜刮起了暗室里的东西。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有些疲倦的扶住了桌案。如今同心蛊虽然已然修复了身体筋脉,但这段时间身体受到的损伤却难以瞬间修复。
他抿了抿唇,抄起闫大夫留下的一些东西准备离开。不过在瞧见了桌子上的那碗鲜血时候,男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勾了勾唇,指尖点了点血水,而后放入口中轻尝了一下,双眸微眯:“娇娇,如今你喝了我的血,还想嫁给别人?”
“门都没有!”
“啊嚏!”谢嗣音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后背发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陆澄朝解下身上的披风给她围上,白净修长的十指在她颈前打了个活结,清润的声音淙淙入耳:“昭昭昨晚着凉了?”
谢嗣音摇摇头,忽略心头那股不好的预感,朝着陆澄朝温软的笑了笑:“没有,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陆澄朝弯起浅色薄唇,满目柔情若水:“山不来就我,我只好来就山了。”
谢嗣音如今料理了仡濮臣的事情,心下轻松不已。见着陆澄朝这副模样,勾了勾唇,笑道:“不过一天不见而已。”
陆澄朝抓着她的手十指紧密的缠绕在一起,幽幽的叹息一声:“已如隔了三秋。”
谢嗣音好笑不已,扯过手来去揪那开得艳丽的迎春花枝:“陆澄朝,你你你真是越来越肉麻了......”
春日里的迎春花嫩黄鲜艳,间或掩在假山之间,更是多生了几分峭丽的意味。
陆澄朝没有立即吭声,反而伸手抓着她的手腕往假山深处一藏,俯下身子在她唇间烙下浅浅一个吻,声音里尽是靡然语气:“昭昭,世间万般幸事莫过于......得偿所愿了。”
陆澄朝吻的轻柔而细致,一点一点地探入她的口中,细细品尝小心勾弄,让两个人的空白意识重新归于一处。
每一次的亲吻,谢嗣音都觉得自己要被他带入迷蒙幻境,气息紊乱,呼吸紧促,百般滋味尽数由口入心,难以言说其中一二。
谢嗣音渐渐软了身子,双手揽住了他的腰肢,微仰着细白的脖颈随他行走遨游,指点江山。
就在假山之中一片温情迷乱之时,刚刚从暗室之中出来却在后院迷了路的仡濮臣心脏一突,目光如鹰隼一般射了过去。
他好像看到了所有,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
花枝轻颤,隔了一夜的露水掉落在地。
仡濮臣缓缓笑了一下,声音沙哑低沉:“好得很!谢嗣音,你好得很!”
第39章 抢夺
“仡濮臣......”
陆澄朝落在谢嗣音唇角细细密密的亲吻一停, 一身的温润情丨欲倏然散去,他似乎笑了声:“昭昭在说什么?”
谢嗣音双眸迷乱,呼吸急促的又喊了一声:“仡濮臣......”
陆澄朝这一回确定听清楚, 细细的眯起眼打量她, 女人肌肤胜雪,薄泛桃花,双眼湿润一片, 双唇嫣然含珠, 一副昏昏沉沉被欺负狠了的模样。他淡淡笑着, 右手慢慢抚上女人后颈, 轻轻按了按, 谢嗣音就迷迷瞪瞪地软了身子,昏了过去。
陆澄朝将人打横抱起,走出假山之中, 目光冷冽的扫了一圈周围:“出来!”
春末的清风暖暖,扫过一径落花,却没有再带来别的声响。
陆澄朝面色冷白, 眉峰威仪细长,一身的温和气息不再,周身凛然若三尺冰峰:“仡濮臣!”
没有多久的时间, 沙沙的脚步声从月洞门之后缓缓传了出来,语气喑暗沙哑、戏谑却又带了三分狠戾:“好玩吗?”
陆澄朝眸色幽深的看着他, 声音却始终温和不惊:“王爷竟还没杀你。”
仡濮臣瞳孔猩红, 一脸的络腮胡须看不出面部情绪, 他缓步上前, 笑道:“自然是因为娇娇舍不得我死。”
陆澄朝淡淡呵了一声,垂眸看向怀里的女人, 没有怒意也没有疑虑,还是往日的温和:“昭昭什么性格我还不知道吗?不过是不愿遭杀孽罢了。”
说到这里,他温柔含笑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残忍意味:“昭昭不愿杀你,就如同不愿杀那一只街头流浪的野狗。”
仡濮臣瞳孔细微的缩了一下,不过因着胡发潦草倒也没让陆澄朝瞧出什么破绽,语气含讥带讽道:“世子倒也能寻得一二理由自我安慰。”
陆澄朝扯了扯唇角,声音不疾不徐淙淙道:“昭昭如今心里是谁,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风一下子停了下来,二人相距不过百步,目光相触,杀机渐起。
仡濮臣双眼的猩红之色越演越烈,几乎已经邻近了疯狂的边缘。
那个女人的心里是谁?
他当然清楚,再没有谁比他更清楚的了。
同心蛊失控的根本原因,在于谢嗣音她......不爱他。
完全不爱他!
这个骗子!骗着他将心交了出去,将阴蛊交了出去,可最后......她却根本不爱他。
他们交合礼失败之后,他的同心蛊便一直处于反噬状态。而这个女人却被阴蛊抹去了所有记忆,当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般回到京城做别人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