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就是个孽障!
姜云婵再闹,只怕他会刨坟掘尸。
陆池可是怕透了后宅女人的争风吃醋,一溜烟跑了。
她像个任人摆布的木偶,张着嘴,不拒绝,但也失了吞咽的力气。
“最好的契机,明日就会来。”谢砚眸中笑意莫测。
昏黄的烛光映出房梁的暗影,纵横交错,犹如荆棘时时刻刻笼罩着她。
“谢砚!你明明都要大婚了,为什么还来逼我?”
她和谢砚的力量太过悬殊,她每一次的反抗换来的都是对自己,或者对身边人的伤害。
“我要当爹了,自然得上心。”谢砚不禁展颜。
身边人也不会因为她受到伤害了呢?
“这一局可真精妙!”陆池不禁感慨,“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这老狐狸,心思净用在算计你那小表妹身上了,怪道人家姑娘不喜欢你。”
何况……公主屡次欺辱二奶奶,世子要再偏心公主,二奶奶只怕和世子越来越疏远呐!”
可如今的处境,他们似乎已经没有更好的路了。
活着吧,只当自己死了一样活着。
谢砚在朝堂周旋数年,放着内阁之位不坐,反而热衷于壮大兵力,如今又为自己造出这么大的声势,若非想反,陆池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谢砚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次得感谢外祖在天之灵了。”
谢砚也是前天才知道姜云婵和顾淮舟的意图,临时做了部署,才逃过一劫。
“不知道,奴婢没瞧上她最后一面,去时就只瞧见坟冢了,奴婢已经代姑娘给她上过香,姑娘安心吧。”
“你想说什么?”谢砚蹙眉。
谢砚的语气这才软和了些,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把安胎药喝下去,我放了冰糖的,一点儿不苦。”
属下虽带人救回了二奶奶,但公主不肯罢休,昨晚趁着我们都不在府上,又把二奶奶丢进西下房,令马夫们伺候。
“什么叫公主屡次欺辱二奶奶?”
但没关系,他们血脉相连,她会慢慢接受他,喜欢他的。
姜云婵想到那具血淋淋的身体,眼眶涌上酸意,“三娘到底如何了?”
这让陆池十分不适应,瞪大眼睛近距离打量他,竟又从他脸上看到一丝丝的父亲慈祥。
至于他还能不能走出来,什么时候走出来,也都在谢砚一念之间了吧……
只一瞬间,谢砚捕捉到了她的情绪,用瓷勺抬起她的下颚,“这个孩子若没了,我不介意让妹妹再怀一个,直到生下来为止。”
此时,扶苍刚好在门外,面露难色望向谢砚。
听说孕吐是因为母体无法接受外来物的侵扰。
她无力地瘫软下来,微闭着眼,濡湿的长睫低垂。
“世子,安和公主请世子过府一叙。”
好一个含冤孤臣的谢大人呐!
他的声音里竟有那么一丝丝的慈爱,一丝丝的人情味儿。
那时,她没在意,还嫌薛三娘太过絮叨。
姜云婵在榻上辗转反侧,又干呕了几次,到最后只能吐出酸水了。
“谢砚,你不许!”
他也没想到姜云婵能在短时间内将侯府成千上万笔账目全部理清,找到蹊跷,并且毫不犹豫勾结顾淮舟,送他去死。
姜云婵心口痛,长舒了口气,“谁给她收拾的遗体?”
陆池猛地反应过来,“这话本是你令人传的?”
姜云婵抚了抚夏竹的脸,看着她担忧的眼神,看着她满心满眼都是她,心中一软。
是不是安安心心做一只囚鸟,乖顺地守在笼中,等着主人投喂会活得安稳些?
想来也是,谢砚向来做事缜密。
“奴婢听说顾大人……在牢里受了重刑。”夏竹暗叹了口气,“叶家没落,百姓又对他口诛笔伐,顾大人只怕短时间走不出牢狱了。”
反而把真相说出来,以姑娘的性子,她会和世子斗个鱼死网破。
这样的好日子很快就会来了。
他为什么一定要逼她跟他苟且?
陆池咽了咽口水,“你的隐疾这么快就治好了?小表妹不嫌弃你了?”
谢砚温声贴在她耳畔,“再等等我。”
如果瞒下真相会遭报应,就让她夏竹一人受吧!
夏竹心里默默祈祷着,咽下了所有情绪,“姑娘既然已经怀了世子的骨肉,不若姑娘趁机收拢收拢世子的心,将来公主嫁过来,姑娘也能好过些。”
“李清瑶……”谢砚指尖摩挲着刻刀刀刃,口中饶有兴味咀嚼着这三个字。
“……”
他既然设计了被人诬陷的局,定然会尽快将此事传遍北盛,让所有百姓都知道他谢砚被朝堂挤兑得多凄惨。
陆池心口莫名中了一刀,拍了拍谢砚的肩膀,“你最好期待小表妹和李清瑶也能臭味相投,恩爱和睦,不然呐,啧啧啧……”
谢砚吻她的耳廓,徐徐缓缓,似是安抚。
事已至此,谢砚给薛三娘留了一具尸体,就已算是他最大的恩典了。
*
“谢砚,你无耻!”姜云婵倔强瞪着他。
根本不该存在于世!
姜云婵现在正是孕吐严重的时候。
谢砚手中的刻刀一顿,面色晦暗了些许,“这次,我不曾算计她。”
长睫轻轻垂下,饱满的唇缓缓吐息,俏脸上捂住出了一团红晕,娇软可人。
他记得上次在金玉坊,谢砚就在雕刻长命锁,可真够上心的。
“顾淮舟呢?顾淮舟又如何了?”
谢砚的下巴轻蹭着她的颈窝,循循善诱:“我和皎皎马上就要做爹娘了,别在抗拒,尝试着接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