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宫里的消息传出来也是有些时间差的,谁能想到原本不会去乾清宫的容嫔,会在太子即将发作的前天晚上正好被康熙带回去诊治。
又一直逗留都没有离开,直到太子病情发作。
这若不是这样,怕是索额图的计算真的起了作用,他算到了事发之后康熙会有的反应,也算到了事情的发生顺序,一环扣一环。
——
“你说永和宫,搜到了这东西?”
苏怡看了一眼那托盘上放着的娃娃,上面还扎了针,还贴了张纸,写着一些字,以及娃娃的上面的破口处还有点痂类的碎屑,粘在上面像是泥点子一样。
而捧着它的宫人用厚厚的面巾挡着脸,手上也带着布包裹着手,一副不是很想碰到这东西的模样。
“这是什么...?”苏怡想凑过去看,手指了指,被康熙伸手打在了手背上,苏怡马上收回手,还没来得开喷,便听到康熙在说,“什么脏东西也碰,手不要了吗?”
苏怡摸着手背,无语了一下,她就是指了指,并不是真的想碰嘛。
真的以为她是小孩子,什么都东西都想要摸一摸的好奇心吗?!
御医在一边谨慎的拿着工具翻看,随后便得出了结论,“这是天花病人身上脱落的痂磨成的碎屑。”
此话一出,端着托盘的宫人整个人都不好了,恨不得马上撒手。
这不仅是巫蛊之术,还有天花病人的东西,又是在永和宫搜出来的。
这太子就出了天花。
容嫔与太子接触的次数也不少,若不是此刻容嫔也在乾清宫,如此的巧合,这边太子出了天花,那边永和宫便有人发现了巫蛊之术,还有这上面要人命的东西。
这无论哪个都是要命的,谁不知道这如今万岁爷最忌讳的便是这些巫蛊之术,而且这娃娃身上贴着纸张写的还是小太子的生辰八字。
无论哪一个都是要命的事情。
这换谁来怕是都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容嫔在这里就已经说明,永和宫出事,起码是有心人在构陷。
不然哪个脑子有问题的,连用这些手段的时候,还要把自己也陪进去的,图什么,这可是天花,不是什么一般的病症,可是会传染的!
熬不住可能会死。
尤其是容嫔的身体状况有目共睹,时常生病,还会吐血,成天病恹恹的一副病美人的模样,这后宫娇弱的妃嫔随便拉一个出来,看着都比容嫔健康。
就她这身体状况还往这里凑,一个不好那就要命了。
(容嫔:唉,平时形象深入也是有好处的。)
康熙在一边没说话,目光深沉,似乎在想些什么。
“怎么发现的呢?”苏怡觉得这会是个有趣的故事,她想坐下来杯茶,再来点小零嘴听一听了。
关于‘我人在危险地带却反手被捶毒蛇心肠的故事’。
她想要听一听。
容嫔太像是在听八卦了,她不知道她就是事情的中心吗?
但既然问了还是要说的,“是永和宫的一个洒扫小太监不小心翻出来的。”
“哪个呢。”苏怡好奇的问道。
“小喜子。”
苏怡回想了一下,把小喜子和脑海中的人脸对上了号,“噢,笑得很喜感的那个是吧,是他啊。”
这个不小心翻出来的,有多少水分,不做他说。
“万岁爷,您说要怎么办呢。”好复杂啊,她不想管这个事情,有些兴致缺缺的问一旁坐着低气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康熙。
这种动脑子的事情还是交给康熙吧,反正她又没有做这个事情,还是让康熙自己来吧。
听到容嫔的问话,康熙从思绪中出来看向容嫔,见她表情放松,完全没有紧张心虚,他伸手握住容嫔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抚,似乎在安抚似的。
“那容嫔你觉得,朕该怎么做才好,毕竟这东西从你的永和宫搜出来。”
康熙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平静,就像是平时那般,但这个时候越是平静才越叫人觉得害怕。
“嫔妾也是头一回碰到这样的事情,心里大乱不知所措,竟不知人家险恶,这件事还是交给万岁爷来解决为好,嫔妾不便插手。
嫔妾是清清白白的人,还请万岁爷出手还嫔妾一个清白,不然嫔妾以后还有什么颜面做人啊。”
苏怡一边说一边带着哭腔,眼眶渐渐红了起来,手上也很自然的拽出了身上的帕子开始擦着眼角,一副‘我只能依靠你了’的模样。
心里则是:
‘真的是这都要问我,你自己都会去查了,还要让我动脑子,难道我很闲吗?’
‘这种事情都要我来,要你有何用?’
‘我不是懒,我就是不耐烦这些破事而已。’
苏怡在心里理直气壮的想着,你要一个咸鱼去管这些事情,你这是在为难咸鱼,咸鱼都不想搭理你。
她可不就是冲着能够在后宫好吃好喝才来的吗?
原本还想试探容嫔是真不知道还是以身试险,铤而走险瞒天过海的康熙,听到容嫔在理直气壮的使唤他去解决麻烦,她自己就想轻轻松松的坐着等消息。
康熙真想狠狠的敲一下她脑袋里都成天装什么东西了。
“你倒是放心让朕去查。”康熙意味不明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