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梦梅一行人和王跃东前后脚进门,院子里早就热闹开了。
王跃西一家人,还有王梦兰一家人,都在院子里坐着。
王梦梅愣了一下,算起来,这几年鲜少有凑这么齐的时候, 去年是王跃西两口子不来, 前年是钱金来不来。也就是今年了,一个人没落下。
赵春兰坐在正中间, 像个老太君一样的审阅女儿们带来的礼物。
王梦兰带来的是补品, 还有一件羊毛的大衣。赵春兰爱不释手。
“真软和啊。”
钱金来自豪道:“这可是咱们苹苹给买的, 从首都买的!”
钱苹跟同学搞的培训班有声有色,这个寒假更是忙的脚不沾地,昨天才到家, 说是待不了几天,后天就得走。
钱苹挣到的钱,一部分存了起来,一部分就用来旅游,光是今年一年,她就跟同学一块去了好多个地方。
上个月去了首都,在某个羊绒展销会买了三件大衣。
钱金来本来想着没有自己的份,谁知道这三件拿出来,一件暗红色,一件棕色,还有一件一看就男式的灰色。
钱金来心脏扑通扑通跳,听着女儿给王梦兰分衣服,棕色给了王梦兰,这个颜色看上去土一些,穿上身却很衬肤色,王梦兰爱不释手。
另一件暗红色,钱苹说给赵春兰。
“你不是要给我姥买衣服吗?不用买了,就这件吧。”
剩下一件,钱苹递给钱金来:“爸,给你。”
多余的话没有,却叫钱金来高兴的找不着北了。
他穿上衣服,在王梦兰面前使劲晃:“好看吧?是不是很好看?咱闺女眼光就是好,这衣服衬我!”
王梦兰:……
衬个大头鬼!
钱金来长得就是一副粗糙样子,这大衣穿身上,感觉像是偷来的。
可钱金来不觉得,穿上美的不行,连着三天都安排饭局,跟自己的兄弟们吃一顿,再跟朋友吃一顿,再跟工人们吃一顿。
“看见这衣服了吗?我闺女给我买的!”
“你喝酒小心点!别倒我身上!”
“哎哎哎,我先给衣服脱了先。”
钱金来的几个兄弟气的咬牙切齿,以前光是他们笑话钱金来只有一个女儿是个绝户头,现在好了,钱金来穿身新衣服就来笑话他们儿子不争气。
钱金来穿着新衣服显摆,又不敢显摆的太过,生怕给衣服显摆脏了,他过年还要穿呢。
王梦兰只觉得这人傻了,这敞开着襟口的,过年不冷?
钱金来用行动表示,他不怕冷!
明明是零下好几度的天气,他就穿着一身羊绒大衣来了。
冻的直吸溜鼻涕,还要给自己闺女吹。
“这大衣,首都买的!可贵了!”
听的钱苹在旁边不好意思,其实她没说,三件大衣,两件便宜的都是为了凑满减……
里头就王梦兰那件最贵,其他两件只有那一件的四分之一。
钱金来高兴的冒鼻涕泡,赵春兰更喜欢那件大衣了,就是天气太冷穿不上身。
她依依不舍放下衣服,再看王梦梅带来的东西。
王梦梅今年给老太太买了一件羽绒马甲,贴身穿在里头那种。
要是平时买,赵春兰兴许还高兴,但有王梦兰的大衣在前,她就看不上了。
话里带了点刺挠:“你俩这下了岗,实在不行跟你姐干吧。”
王梦梅之前经过赵春兰说让弟弟去接手她的生意那一遭,后来总算是长了心,甭管是电话里还是回来,从来不跟老太太交实底。
于是赵春兰以为王梦梅跟简锋没挣多少钱,这一天都不很热情。
王梦梅跟她姐对视一眼,俩人都觉得好笑。
想想以前也是傻,老太太早些年在她俩中间里挑外撅的,她俩还真就当了真。
那时候王梦梅日子过的艰难,每年回家都要出血买贵东西撑面子。王梦兰忙的厉害,也要抽时间去给老太太挑东西。
姐妹俩心里都有过一些委屈不平。
现在想想又何必,买那么多东西,也没见赵春兰真正给哪个闺女放心上。老太太说变脸就变脸的,心里分的门清。闺女嫁了就是外人,再好也得不着她一点真心。
送完礼物,一群人坐下就开始谈东说西。
谈钱苹的大学生活,说简梨上了省实验,再说王云云投稿得奖,还有王帅。
在她姐的鞭策下,王帅的成绩终于有了上涨,现在的成绩虽然不算太好,但是上个高中还是有希望的。
王跃东对此已经很满足,准确说,只要王帅不惹事,他就很满足。
这半年虽然王云云去上学了,但是积威犹在,王帅又挨了几次打,终于适应了她姐不在家但也要好好学习这件事。
除了有时候还忍不住要跟黑蛋们一块去倒腾卖点小东西,其他时间王帅都是老实的。
有时候榜样的力量就是这么奇怪,以前家里没有上大学的,大家也就不关注孩子的成绩。反正读书是给自己读的,读出来读不出来都是造化。
可有了钱苹这个榜样,现在几家都存着劲头打算把孩子供上去。
孙翠芳羡慕的看着钱苹,要说以前还不觉得,这两年尤其明显,钱苹看着就跟原先不一样。
以前总是畏畏缩缩的小姑娘样子,现在却大大方方的,说话做事都很有派头。
钱苹从首都回来,对培训班的前景更看好了。
“人家首都那边的补习班,做的很细化。补习英语的专门就有机构。”
其中一个机构她还去看了,就在中关村,讲课的老师瘦高个,戴个眼镜,试听课讲的有趣又引人入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