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时候陈茗菡反倒是开了口:“其实我并不懂朝中事,但我只想如今陆统领得了军功,对于陛下来说,谁更有用,他便更看重谁,如今正是动乱之际,他定是要看中陆统领的。”
这些都是陆从璟能想得到的,并不新鲜。
陈茗菡顿了一顿,意味深长道:“如今陛下用他是迫不得已,但若是能有一个让陛下怀疑他,即便是要命的时候也不敢用他的理由,怕是到时候陛下巴不得处置了他。”
陆从璟眼光亮了起来:“莫不是要让他通敌?”
通敌证据难找,更何况耿统领本就看不惯他,这么长时间都未曾能将他拉下马,自己远在京都又能有什么办法?
陈茗菡眼看着他眼底生出希望来又熄灭,这才继续道:“陆二哥哥忘了,这京都之中还有一个人,秦亲王。”
陆从璟眼底闪过一丝疑惑,秦亲王自打先帝过世后便被软禁,还能成什么气候?
陈茗菡开口解释:“当初陆统领能拼出军功,也是因在边境同秦亲王一起,秦亲王也是一员猛将,若是能想办法让他去战场,一来能将叛军杀的节节败退,二来能让他与陆统领见面,借机让陛下怀疑他们俩的私交。”
陆从璟被她说的有些心动,但还是有些犹豫:“可这秦亲王又不是傻子,哪里能顺利照着咱们的设想去走?”
“怎么会呢?无论是谁都不会愿意被禁足一辈子,更何况他本也是战场上出来的,自然有他的野心在,怎能不会抓住一切机会要出来?”
陈茗菡怕他怀疑,便也没叫话说的太死:“其实我也就是这么一想,如果深想下去,内里也是有一些问题的,就比如,如何能让陛下愿意放他出来,去了战场上要如何避免与陆统领继续狼狈为奸。”
她无奈摇摇头:“这是我思来想去的一个办法,我觉得可行,但我能为你做的又太少,陆二哥哥,你想想办法,说不准这也是一条出路呢?”
陆从璟犹豫起来。
秦亲王与当今皇帝当初是一起夺皇位的,最后无论谁登基另一个的结果都不会很好。
他觉得这个提议透着一些古怪,但却又说不上来,不过他没有一点是能确定的,陈茗菡对他情根深重,绝对不可能害他。
其实深想一想,说不准也是陛下授意的呢?
他不好直接将秦亲王放出来,否则难免有卸磨杀驴之嫌,但若是换一个朝臣将此事提出,然后由秦亲王主动与皇帝谈出一个能放他离开的条件。
这么想来,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最起码试上一试,说不准此时还能有转机。
陆从璟眼底重新焕发出光彩来:“茗菡,多谢你。”
他没有再装模作样地换她娘娘,分明已经理所应当的利用她的这份情谊。
陈茗菡唇角微微勾起,心中喃喃道,难怪当初父亲说他不灵光,日后的路唯有靠陆相来铺。
如今看来父亲说的有道理,陆从璟思虑不深,随意听信他人所言,若是上头有人压这边罢了,但若是事事都靠他自己,需要多少年才能闯出名堂来?
怕是更不知道这个名堂与祸事哪个先来。
第四百五十五章 她早该是我的妻
陈茗菡的提议,陆从璟多少也往心里去了些,只是明面上并没有答应的太痛快。
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又说不上来其中关窍究竟在何处,但若是依照陈茗菡所言推演下去,又觉得有几分道理。
他犹豫的功夫,陈茗菡并没有继续说下去,毕竟这种事情就应该藏一半露一半儿,若是事事都说的太明白、太绝对,反倒是容易惹人生疑。
她旋身走过去,直接坐在圆凳上:“陆二哥哥,陪我坐这儿说会儿话罢。”
陆从璟见状,靠近了几步:“深秋夜凉,女儿家不宜坐在凉凳子上,恐伤了身子。”
陈茗菡眸底闪过一丝嘲弄,他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温润有礼。
从前她沉迷于此,觉得他是世上最细心的郎君,甚至她觉得,定然是他心中有自己,才会事事为自己考量,心疼自己。
可如今看来,所谓的情深都是可以装出来的,所谓的温润有礼,也尽数是他迷惑人的手段。
从前的自己陷入其中无法自拔,而如今却是要假意被他俘获。
陈茗菡抬眸,一双明亮的眉眼望着他:“陆二哥哥,你还是这么贴心。”
她如今已为人妻,自是平添了些做姑娘时没有的丰韵。
此刻风景真好,对陆从璟来说,他们二人亦是刚刚交过心,这段时间的龃龉与分歧好似都消散了去,直接回到了从前,但又与从前有些不一样。
他们要守的从男女大防,变成了君臣之礼,换句话说,从前男未婚女未嫁不能做的事,此刻确实能做了。
不需要有后顾之忧,毕竟已为人妻的女子,多做一次,少做一次,也无人发现的了异常。
陆从璟多少有些犹豫,他在想,若是陈茗菡主动要求行男女之事,他是该拒绝还是该顺从?
所以说皇帝对他卸磨杀驴,但他也是想忠心于皇帝的,毕竟这是他自小到大一直贯彻始终的一件事。
所以当初才知道陈茗菡有意被先皇后要安排入宫为妃时,他所以心中有一些可惜,但更多的还是支持。
可如今他们二人私下相见,若是陈茗菡有意如此,他们二人只需稍稍再迈一步便能水到渠成,没有任何人会发现,即便是与她同床共枕的皇帝。
这般想来,陆从璟唇有些发干,犹豫之中竟也生出了那么几分期盼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