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如果你想要放下个人素质,酣畅淋漓地吵一架,检察署是很好的选择。
楚星野走进检察署,在专人引导下找寻仲裁庭。
今天检察署空荡荡的,让这个地方看起来庄严、肃穆,楚星野一抬头就看见窗外的鸽子在飞,空旷的建筑内回荡着鸽子的叫声,更显寂静。
他站在仲裁室门前,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
迎面而来的是满满当当的人。
两边的陪审席上坐满了架着摄像机的记者,只是由于仲裁纪律,他们少见地安静,但动作迅速地把镜头对准楚星野;正中是书记员,此时正与楚星野四目相对;再往下是当事人的位置,胡又莲错愕地看向他,闻暨白、白和礼、陈明湛、司哲雅齐齐看过来,神色各异。
楚星野一瞬间反应过来,
这是一场半对外公开的仲裁。
难怪今天检察署人这么少,他还以为是社会进步了纠纷变少了,没想到是专程为胡又莲的事清场。
哇,好严肃的仲裁呢。
而他,是这场仲裁的不速之客。
司哲雅,算你狠,说话说一半。
第50章 审判
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除了闭着眼睛走进去,还能怎样呢?
楚星野走进去,鞋跟碰撞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在空旷的空间内回荡。
大堂内太安静了,安静得楚星野发怵。
他从小就不喜欢这种场合,以后也不会喜欢。
在众目睽睽之下,楚星野随便选中了一个远离摄像机的位置,一屁股坐下去。
他一落座,立刻就有工作人员走来:
“您好,这个位置是留给证人的。”
“哦哦好的。”
楚星野立刻站起身。
他早就说了,这种正经的场合根本不适合他,可能和他的家教有关叭。
楚星野左看右看,没看到空位。
这也难怪,这场仲裁完全是传媒业的焦点,旁听的位置早八百年被预约完了,哪里能临时加塞。
但他们又不可能把楚星野请出去,楚星野也算是关键证人,顶着这么多镜头,把人轰出去算什么事?
于是楚星野开始担心自己要站着旁听。
直到他被领到最中间的位置。
左边是闻暨白、陈明湛,右边是白和礼、司哲雅,正前方是书记员和胡又莲。
感觉坐在这里,完全就是众矢之的啊……
楚星野小声说:
“我一定要坐在这里吗?”
工作人员微笑道:
“您也可以选择站着。”
好吧,那还是站着比较突兀。
楚星野努力说服自己,坐了下去。
砰——
在他落座的那个瞬间,书记员的小槌落下,宣告仲裁正式开始。
“今天仲裁的议题是——胡又莲女士于一月前在国钧慈善拍卖会的故意伤害行为,书记员,郑天菱。”
书记员是青年女性,身穿制服,神情严肃,声音铿锵有力,莫名令人安心。
“现在,由仲裁助理宣读事实经过。”
另一名女性站起来,轻咳了两声后开口:
“十一月二十一号晚十点,拍卖会进入尾声,胡女士作为清洁工持械冲上台,捅伤闻先生一人,事后与当事人和解未果,加之疑似患有精神疾病,暂羁押检察署。”
楚星野认真听着,下意识地点头。
不对,
这么久过去了,你们一点新东西都没从胡又莲嘴里撬出来吗?
这么点东西,进度完全停留在他向闻暨白泼脏水之前。
胡姐,你有点东西啊。
楚星野沉思着,小腿处突然感觉到一阵瘙痒。
像是……有人在用鞋尖去剐蹭他的小腿肚。
不是,哪个同性恋啊,这么骚。
楚星野的面前是一张长桌,他连忙低头看向桌底,下面风平浪静。
“当事人二号,请遵守仲裁纪律,不得东张西望,上看下看。”
楚星野抬头,正对上仲裁助理冷冽的双眼。
被点名了,但不能告状。
楚星野喵不出什么来,只能垂头叹气。
然后,那种熟悉的瘙痒再次爬上楚星野的小腿。
这一次更大胆了,楚星野被蹭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双臂垂在身侧,双拳紧握。
然后,又是一条腿插进来。
从另一个方向。
真是没想到,这么变态的,在他身边居然有两个。
:(
楚星野稍稍往后退了点,在脑海中想象那两条不安分的腿在下面打成结,差点笑出来。
“现在,由当事人二号兼重要证人陈述事件经过。”
噢点他名了。
楚星野连忙站起来,回忆自己之前都瞎编了什么。
对,他先一步把自导自演的脏水泼在闻暨白身上。
现在,是加大力度的时候了。
楚星野不太熟练地寻找着麦克风的开关,检察署用的是大号有线话筒,在楚星野小小的掌心间看起来十分笨重。
他不小心按到筒身上的按键,话筒一瞬间发出“嗡——”的一声怪响。
一边的助理看不起下去了,走过来帮他调好了话筒。
她调好话筒,楚星野也差不多编好腹稿了。
他调整情绪,在接天连地的镜头前眨巴眨巴眼睛,湿润的双眼一闪一闪的,像微缩的淡水湖。
“我,楚星野实名质疑此次事件是受害者闻暨白自导自演。”
“以下是我的依据。”
是依据,不是证据哦。
他说的话,可不需要负法律责任。
“首先,我不能理解胡女士作为一个有过拘留经验,没有证件的闲散人员是如何取得保洁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