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三娘一急,为了证明她所言非虚,喊道:“少将军背上有一块儿青色胎记,大腿外侧有一个黑痣!”
她清晰地说出吴玉安的身体特征,还是寻常人寻常时候无法见到的特征,周遭围观的人表情皆变了变。
万三娘又急而清晰地喊道:“少夫人的娘家也知道我的存在!他们教吴家将我送走,是我说我怀孕了,伯夫人才将我安置在别院!”
她说得有鼻子有眼,涉及到平南侯府,也很难作假。
围观的人一下子信了九成九。
门房一慌,赶紧叫人进去禀报。
实际上,当时的情况是,吴夫人认为是她勾坏吴玉安,派人去狠狠教训她,要不是万三娘喊出怀孕,恐怕不会有好下场。
这几个月,万三娘待在别院,一个外人都见不着,也再没见到吴玉安,照顾她的人也都不准她外出一步,她惴惴不安,养胎养得艰难。
前些日子,万三娘偶然听见照顾她的两个婆子说话。
她们说吴夫人要去母留子……
那一刻,万三娘怕得冷汗都下来了,肚子也有些隐隐作痛。
万三娘大声哭诉道:“我原也是良家女子,被拐卖到胭脂楼,幸而遇见少将军,保住了清白,没有一双玉臂万人枕,我与少将军情投意合,若非没有办法,我是绝不愿意来打扰他和夫人的……”
府内,一家人正在用午膳,下人慌张进来禀报,全家人,包括许婉然皆听到了。
吴家三口人骤然色变。
许婉然第一时间便不可置信地看向丈夫,见到他眼里闪烁的心虚,更加不可置信。
吴玉安立即否认道:“婉娘,我是清白的,你相信我。”
以许婉然对他的了解,他若是理直气壮,便要第一只时间大义凛然地斥责,而不是急于叫她相信他。
吴夫人变色后又不相信万三娘会出现在这儿,便附和道:“就是,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人,坏玉安的名声,这就叫人赶走。”
许婉然不愿意相信对她那样情深的丈夫会与别的女子有孩子,强撑着,极力冷静道:“如何能让平白无故出现的人就这样坏伯府和玉安的名声,府外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见听见,我们当面对质,澄清清楚!”
她说完,毫不犹豫地迈出步子。
吴玉安是清白的,她要亲眼确认,吴玉安欺骗她,她也要亲眼确认!
“婉娘!”
吴玉安紧张的和母亲对视。
忠勇伯也看向妻子,万三娘是她安排的。
吴夫人冲他们使了个“莫慌”的眼色。
吴玉安稍稍安了一丝心,大部分仍提着。
一家三口不敢耽搁,赶紧追出去。
府外——
万三娘大着即将生产的肚子,留着些气力,并没有一直大喊大叫。
忠勇伯府的主子们出现,万三娘才托着大肚子,缓缓跪在冰凉的地上,痛哭求道:“夫人,求您留我条活路!”
“少将军,求您顾念情分,救救我和孩子,这是你唯一的孩子啊!”
她一眼便锁定了吴夫人和吴玉安,任谁看都是认识二人的。
而吴夫人和吴玉安见到她,都有些慌乱,且在她喊出那些话时,表情更加惊慌。
周遭都在议论,看向吴家母子的眼神耐人寻味。
忠勇伯怕事态不受控,一面命人驱赶那些看热闹的人,一面威胁万三娘:“你这女子在浑说什么,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污蔑可是要受罪责的……”
吴夫人回过神来,喝道:“胆敢大庭广众之下污蔑少将军,还不将她嘴堵了送到衙门去!”
至于是不是真送衙门,当下不重要,重要的是万三娘能闭嘴。
伯府的下人听命,擒住万三娘的手臂,捂住她的嘴,要将人拖走。
万三娘流着泪“唔唔”地喊着什么。
“慢着。”
一道女声响起。
吴玉安紧张地开口:“婉娘,这种满口胡言的女人,得送去县衙还我清白,也得教她受到惩罚才行。”
许婉然神情凄婉,“你们真的要送去县衙吗?荣安在县衙当差。”
吴玉安一滞,很快便又肯定道:“当然!”
这时候,他心里已经起了狠意,若是万三娘路上出了什么意外,难产……
这时,不愿走的人群中有好事之人喊道:“别着急,隔壁坊就有县衙的衙役,已经有人去通知了!”
吴家三口人凶狠的眼神望过去,却根本不能从人群中确定谁是那个好事之人。
他们的神色,太不正常,许婉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她还是要听一个准确的“爱人背叛”的答案,“伯府的名声不能受诋毁,既然说要当面对质,澄清清楚,就当着人的面,对质明白。”
万三娘期望的目光投向许婉然,使劲儿“唔唔”。
吴夫人阻挠,“婉娘,没必要在外头闹来闹去,不好看。”
许婉然坚持,“正因为不好看,才更要当众澄清。”
吴玉安伸手握住许婉然的手腕,“婉娘,别闹了,送去县衙就什么都解决了,外头冷,你穿得单薄,我怕你受凉……”
他说着,便向屋内拉她,隐隐后悔方才没有拦着许婉然出来。
许婉然挣了挣,没有挣开不说,反而被他拖拽着,感觉到了手腕的痛意。
她眼里也闪过痛楚。
这是那个深爱她,不忍她受一丝伤害的男人吗?
他不知道他抓疼她了吗?
“县衙来人了!”
人群中喊了几声。
吴家三口人下意识地向声音来源处看去,瞳孔皆是一震。
万三娘看到为首之人,则是惊喜,“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