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她站了起来,准备结束这段对话。因为她又一次看见靳斯言从窗户前路过。
明明担心,却又佯装着。
“其实你完全不必多此一举,我也从来没想过和你争什么。”
直到最后一句,彻底击碎了何语心的自尊心,她跌坐在椅子上。
她那么努力地想要比江好厉害,比她过得好,可是她却说,她从来也没想过要争。
她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过。
江好仍旧没有接受调解,错的人不是她,她没那么圣母。
她不需要何语心的经济赔偿,她只想要她得到应有的惩罚。
等到对何语心的行政处罚下来,江好将行政处罚告知单,马赛克涂抹了部分信息,贴在了主页上。
其实之前江好的同学,摄像小刘,还有源宙的同事都有出来替她澄清。可是正所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大部分骂过她的人,并不在乎这些“瓜”事后的辟谣,只有寥寥无几的小部分人在得知真相后向她道歉。
其实她取证报警,查出背后的何语心,不是为了要一句道歉。
道歉是没有实际作用的话语罢了。
她做这些只是想捍卫自己的权益,替自己做点什么。
她只是想自己帮助自己。
日子又恢复了以前的平静。
“废墟玫瑰”的甲方出了新品,发来合作邀约,拍摄团队仍是当初的那群人。
于是在江好剪辑视频的间隙里,又出了一次外景,拍摄新品广告。
二搭合作,比之前更熟悉了一些,拍摄时间也比之前缩短不少。
拍摄结束,江好离开之前,小刘忽然八卦了一嘴,“你和上次追来云南那位怎么样了?”
“嗯?”江好有些疑惑。
“就是我们回来的前一天呀,那天晚上你喝多了先回房间。后来我们回民宿的时候,刚好看到他抱着你从三楼的房间里出来,然后回四楼你的房间去了。”
江好的大脑彻底宕机,酒精误人,她怎么完全没有这部分的记忆。
这部分小插曲没有太影响她,横竖已经过去很久了,当天晚上回去就丢到了脑后。
等到剪完今天的工作量,闲下来躺在床上,习惯性地翻看着相册。
相册里满屏的新疆风景里,夹杂着几张猫片。
她去新疆的这段时间,花生寄养在靳斯言那儿,他经常会给她发花生的照片。
她的回复通常很简短,要么是“可爱”,要么是“又长大了”。
去往乌鲁木齐将近四十个小时的绿皮火车,江好买的卧铺票,上铺的女生同样去新疆一人游,两人聊得还算愉快,彼此交换了联系方式。
隔天在去赛里木湖的大巴上,两人又遇见了。
彼时江好正在看靳斯言发来的照片,女生看了看她的屏幕,问道:“你男朋友?”
江好摇了摇头。
“不是男朋友,那他肯定也是喜欢你。拍小猫还夹带私货呢,这锁骨这手,不是妥妥地用来诱惑你的么。”
照片里他穿着黑色的T恤,把花生抱在怀里,满衣服都是猫毛。
领口下锁骨若隐若现,胸口鼓鼓的,胸肌的线条分外性感。托着花生的那只手,修长而骨节分明,手背上青筋明显。
江好忽然觉得,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
她回来之后的这些日子,靳斯言常用“来看看花生”的借口来找她。
最开始是一周来一次,来之前给她发消息询问是否同意。到了近来,隔一两日就直接上门来。
江好觉得他“逐渐放肆”,后一次他来的时候,江好便不给他开门了。
门被轻轻敲响,在一室安静下显得不可忽视。
花生在她身边绕着弯,蓬松的尾巴在她腿上扫来扫去。
门外的人还没离开,花生见江好不往房门的方向走,它就抻了抻懒腰,自己走过去。爪子在门板上扒拉了起来,不时回头看她一眼,嘴里还喵喵叫着。
江好无奈,只好走过去,用指尖轻点了点它的脑袋,“怎么吃里扒外啊,小白眼狼。”
门一打开,靳斯言身高腿长的挡在外边。
他显然也听见了花生抓门板的声音,进门就摸了摸花生的脑袋。
江好哪能让他得意,明知他是为了谁来,偏要说:“我有事出门,你和它玩吧,等我回来你就可以回去了。”
说完,她拎着包走出去,留靳斯言和花生大眼瞪小眼。
其实江好出门是真有事。
她在伊犁的时候,路上遇见一个卖手串的小摊,手工编制的,很有异域特色。江好多买了几条当做给朋友们带的伴手礼。
刚刚她向小天使要来了地址,这会儿正要去驿站寄快递。
她边走边把包装盒上粉红色的蝴蝶结,调整得更端正一些。正要进快递站时,余光里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林婆婆家的孙子。
小林显然也认出了她,叫了一声“好好姐”。
江好点点头,“你住这附近吗?”
“我朋友住在这个小区,我来找他。对了,奶奶说有一只小猫到你那养了,它最近怎么样?”
江好从相册里打开几张花生的照片给他看,“挺好的,长大了很多。”
两人寒暄了几句,江好指了指面前的驿站,“那我先去寄东西,下次见。”
她刚要走,小林忽然又踌躇地喊了声“好好姐”。高中上学那会儿,他骑自行车载她,把她摔了出去,当时他就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