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宴西脸色突变,他立即松开搂着赵箐的手,低头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距离原计划的分明还有2小时。
赵箐见他面色奇怪,问道:“怎么了?”
薄宴西什么话也没留下,转身直接朝门厅的方向极速走去,利唯见状连忙紧跟着对方,留下赵箐僵直着身体伫立在那。
……
-
京市郊外的废弃工厂内,视线昏暗无光,四周都灰茫茫,空气里满是渣屑和灼热的火星子。
南桑被浓烈的烟雾呛得眼泪横飞。
她和眼前这个疯子僵持了整日的时间,对方在工厂内纵火。
废弃的木质品和杂物燃烧起来,火势逐渐变大,如海浪般掀起,温度能将她皮肤给烫焦,而那股黑色的浓烟吸入鼻内,令人快要窒息。
南桑的眼球烧了起来,因害怕心砰砰直跳,额角冒出的细密汗珠从鬓角流淌下来,浸湿脖颈。
她之所以这么恐惧,是因对方在数小时前在她腰腹绑上了定时炸弹。
除此外,前方角落里还堆满了如山高的炸药。
男人的手里握着操控定时炸弹的遥控器,只要他不慎轻轻一摁,她就会血肉横飞;如果火势蔓延到炸药那边,点燃引线,整个工厂和她就会顷刻间葬送火海。
对方举着火把在空旷的工厂内恣意的挥舞着。
他癫狂的说道:“我说了,如果你想要活命的话,就让他来救你!”
男人转过身,将左半边印着刀疤的那半张脸对着她,“刚刚我已经通知了薄宴西的手下,你猜,他会不会拿出命来救你啊?”
南桑拼命的挣扎着,她瞪着那个男人,十指蜷缩着,掌心全是黏腻的汗液。
对方脸上那道刺目的疤痕,她很熟悉。
当南桑在废工厂醒来后,逐渐看清楚眼前这个卷发男的真面目时,她如梦初醒,辨别出对方身份。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男人叫杜半生,他是薄朝宗原配的亲弟弟。
南桑之前在新闻上见过这个面孔,对方举着身份证实名举报薄宴西,男人那双阴冷的三角眼,和左脸刀疤令人记忆犹新。
南桑和杜半生僵持了整日。
对方不断地恐吓她,口中冒着各种令人听不懂的奇言怪语,但她唯一能够确信的是,他想要薄宴西的命,所以绑架了自己。
杜半生举着火把逼近南桑的脸蛋,吓得她连连回缩着脑袋。
对方阴森森笑道:“哦不对,他现在正在举办订婚宴,你猜猜,是他的未婚妻重要,还是你重要?”
南桑嘴唇被胶带捂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瞪大着双眸,不停地挣扎着。
但已经耗费整日的力气,这会儿虚弱得使不上力。
杜半生伸出那只满是黑灰的手,捏住南桑下巴,面庞朝她凑近。
他眼珠子染着血光,“你知道是谁让我把你绑架到这的吗?”
南桑摇头。
杜半生抖动着肩膀,阴笑起来,“你怎么这么愚蠢啊,看来长得漂亮的女人都没有脑子。”
他再次问道:“你知道最恨你的人是谁吗?”
南桑警惕的盯着眼前的男人,她眼睛扫视到对方手中的火把,火光快点燃她的裙摆,她吞咽了声口水。
杜半生:“如果不知道是谁要治你于死地,就这么盲目的活着可是很危险的。”
说着,他像是不受控制般的癫狂笑起来,这个动作幅度使得他手中的火一下子点燃她的裙子。
她吓得连连扭动着身体,破旧的椅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杜半生满目凶戾的看着南桑,说道:“我逃亡了整整六年,这六年你知道我怎么过的?我姐姐杜秋白和我侄儿被薄宴西在意大利弄死,我就是那个见证人!他杀了我亲姐姐和侄儿不够,还要对我赶尽杀绝!”
“我女儿杜秋儿原本是一位才华横溢的美术家,美术家你知道吗!却被他薄宴西和侯京陌连翻恐吓,弄成痴傻儿。”
“这六年,我每晚都在想怎么复仇,怎么让那个沾满我们杜家鲜血的男人去死!可是这个京市早变天,那个男人竟然站在了权利的金字塔尖,不论我怎么做,都没办法伤及他半毫,还要日夜躲避追杀。”
“还好赵总和盛总给了我一个机会,他们找到我,说要帮我报仇,所以你看到了,候京陌终于被我弄进去了。”
“现在就只剩下薄宴西了。”杜半生看着拼命挣扎的南桑,以及眼皮子底下不断蔓延的火势。
他满眼血色的说道:“前段时间,赵箐再次找到我,让我把你给绑了,让你永远消失在世上,她会给我很多好处送我出国。”
“这帮人都想利用我,我会不知道?”杜半生拿起旁边的破水桶朝南桑扑去,污水沾湿整个身体,鼻腔充斥着一股腥臭的气味。
杜半生:“我之所以答应实名举报薄宴西,是因为我也想借这二人之手报仇雪恨。”他冷笑一声,道:“赵箐的如意算盘可算是打错了,我和你无冤无仇,又怎么可能为她犯傻卖命。”
“不过我决定答应她,是因为,我知道你和薄宴西的关系,既然赵箐都这么忌惮你的存在,就说明那个男人最大的软肋就是——”
杜半生那双三角眼紧紧的钳在南桑面庞上,“你。”
“放心吧,我不会要你的命,只要薄宴西待会愿意为你来这里,我会让他和你交换人质,到时候你就可以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