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在做梦吧。”阮璃抚摸着鱼尾上的鳞片，双眼茫然地环顾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她清晰地记得入睡前她还躺在城堡里的床上。
这是，梦吗？
吟唱的歌声从远至近，逐渐清晰，听着这声音，阮璃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意识渐渐变得薄弱，随着水波的荡漾，她慢慢闭上眼，再次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清醒时，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穿过，落在她白色的被子上。
她坐起身，回忆了一下昨日的梦，很久不曾做梦的人居然会在副本里梦见变成了美人鱼，这怎么想都透着怪异。
急促又沉重的敲门声打断她的回想。
阮璃起身穿衣，这动静，大概是出事了。
等她打开门，门外站着几个玩家，皆是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他们见到阮璃安然无恙，表情也是一松，实在是突然死去的人太多了，此时他们也顾不上个人喜好了，能活一个，起码证明这个副本并不是无人生还的难度。
一人道：“楼下出事了，去看看吧。”
阮璃记得她，是那个眼睛像葡萄一样的女生。
她点点头，想起时盛也住在一楼，脚步不禁急了些。
随手关上门，跟随他们走下楼，此时楼下站着几个看着地上的尸体愁眉苦脸的玩家，他们不知道在争论些什么，阮璃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了他们的争吵声。
他们的身影遮挡住了阮璃的视线，但大片大片的血迹却让人无法忽视。
阮璃的目光露出凝重，这么多血，看来昨晚死的玩家不少。
果不其然，等她穿过稀稀散散的人群，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残忍又血腥。
阮璃没有先观察尸体，而是一一看过他们的脸。
直到确认最后一个人的身份，阮璃竟稍稍松了口气，没有时盛。
一共八个玩家，他们身上遍布被利器刺伤的伤口，但最大的伤口，也就是他们死亡的原因，应该在于，他们的心脏都不见了。
胸口的大洞实在太过显目。
阮璃看向地上的几把染血的短剑，那是每个玩家都拥有的东西。
“他们的心脏是被人鱼挖了吗？”长发女人捂着脸，声音悲悯：“怎么就突然死了这么多人。”
阮璃默默看了她一眼，没有作声。
“昨天半夜你们谁听到动静了？我好像睡得特别沉。”
“我也是，我还听到谁在唱歌，但就是醒不来。”
“一定是人鱼，我们的身份天然和人鱼对立，不然我真的想不到还能是谁。”
“你们难道忘记了吗？”安可突然站到阮璃身边，微笑道：“半夜十二点，阵营选择已经完毕了，或者，是我们中的人杀了他们也不一定啊。”
他微微低头，视线落在阮璃脸侧：“阮璃，你选了什么阵营？”
阮璃默默离他几步远，转身去找还未出现的时盛。
安可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轻笑一声，没再追问。
留在原地的人则神态复杂，默默离各自身旁的玩家远了些。
葡萄眼女生似乎想要缓和一下氛围，主动开口道：“不如我们都先介绍一下自己，说一下自己的阵营，其实阵营不同并不代表就是敌对关系啊，可能，这只是人鱼分裂我们的方式而已。”
“那从谁先开始呢？”蓝发男人轻嘲一声：“既然你提议，那你先说，虽然我可不相信所有人都说实话。”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说这种分裂的话。”一男人愤愤道：“我看说不定就是你杀的。”
蓝发男人：“呵，谁知道是不是恶人先告状。”
“先不要吵了吧。”长发女人急道：“我们明天才会离开这里，如果找不到他们死亡的原因，今天晚上我们大家都有危险的。”
“是啊。”有人附和道：“当务之急难道不是找线索吗？哪个副本会第一天就死这么多人，而我们连怎么获取人鱼的眼泪都不知道。”
众人七嘴八舌劝了几句，最后勉强达成了一致。
另一边，阮璃走到时盛门口，手刚抬起，房门就被人从内打开。
时盛穿着整齐，未等阮璃开口便道：“去哪里？”
“去大厅。”阮璃看了一眼走廊两侧，确定没人后才低声道：“你昨晚有没有遇到什么情况。”
时盛同样压低声音，轻声道：“有，歌声，还有人鱼的梦。”
那就是一样了。
难道，阵营选择人鱼的人，都会听到歌声，并且做那个梦吗？
走廊尽头传来两道脚步声，不久，两个男人出现在阮璃的视线里，一个男人大声道：“我们要集合一下，分享现有的信息，你们参加吗？”
另一个男人似乎是担心他们会拒绝，连忙又补充道：“我们刚才都商议过了，大家的意见都一致，所以……”
所以，他们最好也合一下群。
阮璃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了，我们马上就来。”
合不合群不重要，但是，她确实要确认一下，这九个人里面，有哪些人和她的目的是一致的。
大厅内血腥气太重，他们选择了一楼的餐厅。
十一个人正好围成一桌，一时无人开口。
葡萄眼女生上身微倾，神态友善道：“那就我先开始介绍吧，我叫鸢引，选择的是人类阵营，接下来。”她看向坐在她右侧的人：“就从我右手边开始，可以吗？”
“好。”长发女生没有拒绝，接着她的话道：“我叫寒素，选择的是人类阵营。”
就这样，十一个一个接着一个地介绍自己的名字和阵营。
阮璃越听心里越疑惑，怎么一边倒的全是人类阵营，难道那死的八个人是人鱼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