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韫:你怎么突然感兴趣?
闵廷:时秒有演讲。
商韫知道他们俩没感情,但都在尽心尽责地经营婚姻,他没有调侃闵廷,爽快道:没问题。
答应下来后,他又倏然想起,这个月底在海城举办互联网金融大会,京和集团是第一科技巨头,闵廷年年出席。两个大会都是十月底举办,时间有冲突,互联网大会的最后一天正好是心胸外科年会的开幕式。
商韫:不是要去参加会联网金融大会?不去了?
闵廷:去。最后那天的晚宴我不参加。
当天早上他从海城飞回来,赶得上时秒下午的演讲。
她职业生涯的第一次年会,又是论文的最后评定,若获奖,对这个年纪的她来说意义非同寻常,考虑之后,他决定推了晚宴,回来见证一下。
万一,竞争太激烈,与前几名失之交臂,她晚上回家,至少他在家。
浴室的门开了,时秒洗过澡出来,头发吹干,蓬松落在肩头,烟灰粉宽松梭织睡衣将人衬得温柔慵懒。
闵廷退出聊天框,顺手设置了明早的闹铃。
时秒看一眼沙发上的人,他身上穿着睡衣,在次卧洗过澡。
昨天躺同一张床上是因为她先睡着了,今晚两人可都是清清醒醒。
坐到床上她才想起一些事:“忘了告诉陈叔,明早不用去出租屋接我。”
闵廷:“我打过电话。”
说话时,人走到床边。
“那就行。”时秒揿灭自己那侧的床头灯,人躺下。
她没立刻自欺欺人式眯上眼,微微侧脸,目光追着他的动作。
忽然间,他直直看过来。
时秒猝不及然,但反应还算快:“…晚安。”
闵廷:“…晚安。”
他掀开被子上床,“要不要喝点水?不喝我关灯了。”
时秒:“不喝。”
她话音落下,灯随后熄灭。
两人的眼前同时陷入黑暗。
她怀里空空荡荡,睡前忘记拿个抱枕。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的第一个缺点出现,没睡着前不能随意翻身,比锅里的鱼还煎熬,感觉一面糊锅了一面还是生的。
“闵廷。”
“嗯?”
“你被子够盖吗?”
“够。”
“那我再拽一点。”
没有东西抱怀里很难受。
时秒堆了一小团,勉强够抱怀里。
今天没加班没熬夜,不疲惫,所以入睡相当困难。
她在煎熬,闵廷感觉得到,想到她过生日那晚,靠在他身上能睡得着,于是问她:“要不要靠着我睡?”
时秒在呆了几秒之后:“好。”
可能两人之间,很多时候主动的是她,他忽然主动,她需要反应的时间。
她胳膊肘撑着起来,把枕头拉到床中间,紧挨他的枕头,刚要挪过去又想到什么,她把枕头往下拉了一点,这样一来人从被子底下侧躺过去的时候,脸颊正好抵在他肩膀。
他平躺,她侧躺靠着他。
即便不是躺在他怀里,男人身上沉冷的气息依旧侵略性十足,时秒的呼吸在屏了几秒,好不容易调整过来之后,把手搭在他腰上。
闵廷喉结咽动,问她:“明天有手术吗?”
“有,两台。”择期手术是上周提前排好,没有特殊情况不会取消。
闵廷的手已经伸过去,听到她说有两台手术,没再抱她,无声收了回去,拿到被子外。
另一只胳膊被她紧挨着,他没动。
大约十来分钟后,时秒抱紧他的腰,还没有睡着。
闵廷略转头,下颌贴着她发顶,低声哄道:“睡吧。”
第三十四章
◎半夜的吻◎
时秒以为他在说了“睡吧”之后头会转回去,十秒,半分钟,一分钟过去,他下颌始终贴在那。
来自他肢体的安抚,是被子无法给予的。
她仰起头,额头自然而然就蹭在了他脸颊上。
时秒此刻心如擂鼓,但没有挪开,她喜欢这样的亲昵。
闵廷的鼻尖下就是她柔顺的头发,清新里带着些许甜味的香气不断沁入鼻腔里,扰乱了呼吸。
眼睛早就适应了房间里的黑暗,他低头,嘴唇擦过她的鼻梁,在她唇上吻了下,声音染上了一层质感的沙哑:“早点睡,明天还有手术。”
时秒脑海里“嗡”地一声,什么都听不见,耳膜里只有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清晰又剧烈,剧烈到她能数出自己的心跳。
许久之后,她听见自己说了句:“明早你叫我。”
“好,几点?”
“七点。”
时秒眯眼靠回他肩头,男人身上很暖,她搂在他腰上的手又紧了一点。
在即将要入睡的时候,她怀里必须得紧紧抱住东西,被子或是抱枕,抱被子居多,有满怀的柔软感。
抱被子睡是四五岁时养成的习惯,奶奶见她抱东西睡觉睡得久睡得沉,于是每次睡前都把婴儿被塞她怀里。
这么多年下来,很难纠正。
闵廷也阖上眼,胸腔里的躁动已经不是他能控制。
他不是圣人,现在需要去趟浴室,奈何身边的人紧紧挨着他,要抱着他才能睡,他放在被子外的那只手几次想要掀开被子起床,最终又忍了下来。
翌日早上,闵廷被电话吵醒,摸了几次才摸到床头柜的手机,拿起来一看时间,七点十分,他确定昨晚定的是六点钟的闹铃,但今早却没听到。
应该响了后被他关掉,自己一点印象没有。
是父亲的电话,他随手接通。
“喂,爸。”
闵疆源一听儿子的声音就是还在床上没起,不免惊讶:“你怎么还在睡?”提醒道,“今天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