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遮在蓝阮头顶的雨伞,先是被紧握,伞柄几乎要被捏碎,可是逐渐的,就被松开了。
跌落在了地上,可是蓝湛没有管它。他用力的抱住了蓝阮。
她那么瘦,那么小,在他的怀中几乎像是不存在一样。被揽在怀中一动也不动,不哭不闹,为什么他们不珍惜她?他视若珍宝的人,为什么被他们随意的欺辱压迫?
蓝阮不是不动,是被蓝湛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到了。蓝湛从未在她的面前表现出如此激动的情绪。
是在心疼她吗?还是同情?
可是这些情感,她根本就不需要啊!
她拍了拍蓝湛抱着她的手臂。在蓝湛的怀中,声音闷闷的,##蓝阮(琬琰) “我已经不难过了。都过去了,你不必替我伤心。”也请不要同情我。
#蓝湛(忘机) “你以为,我伤心是因为同情你吗?”
蓝湛放开了桎梏着蓝阮的双臂。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看着她的眼睛道。
他浅色的眼眸盯着人的时候,更加的有压迫感,看不出是深情还是冷酷。
##蓝阮(琬琰) “不,不是吗?”
#蓝湛(忘机) “是因为我心悦你。”
蓝阮更加的震惊了。她自以为的兄长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呢?
连忙摆手摇头,浑身都在否认着蓝湛说的这句话。
##蓝阮(琬琰) “不,不是,怎么可以呢?你是哥哥。”
#蓝湛(忘机) “我是蓝阮的哥哥。不是你的。”
本来只是想斩断两人之间虚无的亲缘关系,可谁知蓝阮听了这话就当了真,眼泪聚了一包,扑簌扑簌往下掉。##蓝阮(琬琰) “那我,我是什么?”
若不是妹妹,那这些年的感情,不都是假的?到头来只不过是做了别人的替身。
他没说过这样似是而非的情话,此时恨不得长一张如同魏婴一样的巧嘴来哄蓝阮。而不是手足无措的看着蓝阮一个人哭的像只兔子一样。
往日她恼了,他是如何做的?
蓝湛想要尽可能的回想起来,蓝阮一向也娇气的很,她往日恼了他是如何做的?
貌似,只是买些糕点,或者随意的说一句,别闹了,别生气了之类的话,她就不气了。
可是这种情况呢?
不是孩子般委屈的嚎啕大哭,是不出声的掉眼泪,混合着雨水,胡乱的流着。
蓝阮等不到蓝湛的回答,心中陡然一坠,觉得自己站在这里都是个错误,原来一直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干脆转身去牵马,这么久了,魏婴也该等急了。
蓝湛只是还在酝酿语言,他嘴拙,有些东西总是不用就容易生锈。他的嘴就是这样。可是看到蓝阮准备离开,他也来不及再继续构思脑海中的语言了。他拉住蓝阮,脑子一片混乱,不知道自己应该要做些什么。
可是蓝阮却有些不依不饶的推着他,##蓝阮(琬琰) “你快让开。魏婴还在等呢。”
明明就会为难他,为什么要站在魏婴的旁边,为什么帮魏婴说话呢?他不如魏婴吗?
想让蓝湛放开自己,却得到了一个更加呆滞的蓝湛,但是他钳着自己手的力度和拉着缰绳的力度都不是她能轻易挣开的。
##蓝阮(琬琰) “我真的要走了,魏婴要等急了。你也快回云深不知处吧。”
魏婴,魏婴,又是魏婴。鬼使神差的,他觉得只要堵住那张嘴就可以不用在听到这个名字了。
蓝阮突然感觉到唇上一片温热,她讶然的看着面前那人。
是你们想太多了
他伸手堵住了蓝阮的嘴,许是脑中一片混乱,已经忘记了姑苏蓝氏还有禁言术这种方便好用的特技。他的手虽然瘦弱,但是手掌厚实,散发着温热,
蓝阮愣住了,这是干什么啊?
他月贴越近,身上有一股青竹的味道,就好像是雨天的竹林,清新淡雅。
#蓝湛(忘机) “我说过,我心悦你。等我。”
我在蓝氏长大,蓝氏生我养我,等我偿还尽了所有的恩情,就同你一起。不论是浪迹天涯还是游遍山水,都随你。
说完这句话,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出格,连伞也不顾就转身离开了。
蓝阮愣愣的看着蓝湛离开的背影好一会儿,喃喃的问了一句,##蓝阮(琬琰) “等什么?”
可是扰乱她心神的那个人已经走远了,没有人回答她这个问题。
直到骑上马,赶上了魏婴等人,她依旧呆呆的。
#魏婴(无羡) “阿阮?回神了!”
魏婴在蓝阮的眼前挥挥手,有些担心的看着这个自打和蓝湛见面之后就像被摄了魂的姑娘。
##蓝阮(琬琰) “对,对不起,我们去哪儿?”
“#魏婴(无羡) 去夷陵吧。”
他们别无选择。
夷陵离穷奇道又是数千里的路程,魏婴蓝阮拖着一群老弱妇孺磕磕绊绊的向夷陵前去,还未来得及喘口气的功夫,金麟台的一众家主们几乎要将魏婴和蓝阮二人这次的行为贬入尘埃。
欧阳氏的宗主对身旁平阳姚氏的宗主道:#万能龙套 “多年不出山的蓝老前辈都来了!我就知道迟早会这样的!”
他二人向来是臭味相投,马后炮和嚼舌根界王者一般的存在,一人说话,另一人肯定要附和。
姚宗主满脸看好戏的表情道:#万能龙套 “且看如何收场吧!”
这场讨伐大会的中心自然是姑苏蓝氏和云梦江氏,只不过既然蓝启仁也下了山,众人倒是不敢在这位修真界里德高望重的人物面前造次,因此,众人目光聚焦之处自然就只剩下一个江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