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支撑，青丝尽数垂落在肩头，她也不曾动半分。
目光缓缓移动，落在再次被邪气抛弃在地上的天涯，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李挽歌攥紧了拳头，心里一片悲凉。
对不起，这天涯我丢了许多次了，说好了的，哪怕是死，我也不会抛下天涯。
可是，我为了心中的道义已经抛弃了许多次天涯了。
阿兄，你说该如何呢？
元朗送走蓝忘机后，见她乖乖地站在原地，便稍稍地退下了，回到了他的梅林，消失不见了。
无数冤魂不停地缠绕在她的身上，像狗皮膏药似的，但是她却不知他们在做什么，他们没有伤她，只是缠在她的身上不动。
冰清玉洁的体质？那是什么？
她怎么一点都不曾听过，只是这是醉梦，进来的只是她的灵魂，她的神识，而非肉身。
“可惜啊只是魂魄，不是肉身，那肉身定然是冰肌玉骨啊，渡咱们肯定是最好的器皿啊。”
“那可不，李氏嫡长子是炼化阴铁的最好器皿，没想到这位姑娘也是那副体质，还是冰清玉洁的，渡咱们肯定是没问题的。”
“……”
一道惊雷在她的耳畔轰然响起，劈得大脑嗡嗡作响，李挽歌不可置信地听着他们话中的一切，眸子里闪过一丝震惊。
##李珺（字挽歌） “你、你们在说什么？冰清玉洁……那是什么？”
那冤魂顿了顿，声音也在她问出问题的那一刻消失了，半响后，他们才道：“告诉你也无妨，冰清玉洁的体质是难得的可塑之才，若能好好栽培，无论是剑道还是修习他途，你皆能将其融会贯通。”
这和蓝翼说的一模一样，可是却不是她想要的答案，蹙起眉头，继续开口问道。
##李珺（字挽歌） “你还是没有告诉我冰清玉洁是什么，与渡你们有何干系？”
“小丫头，你且听我说完啊，你这体质太好了你知道吗？在你真正长成的时候，你的肌肤便如雪一样白，如玉一般光华，那骨头更是像专门被打塑出来的玉一样，冰肌玉骨，你懂吗？”
“冰肌玉骨，冰清玉洁，向来少见，若非前世修来的功德，是不可能得到这些的，你的术法和灵力也是至精至纯……你这体质可以与那李氏的嫡长子比肩，都可以成为那阴铁……对，就是阴铁，成为那炼化阴铁的最佳器皿。”
她的手紧紧地攥着，青筋直直暴起，原来蓝翼蓝前辈还有舅舅他们早就知道？
“而且啊，还可以渡化我们这些妖魔鬼怪，但是啊，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都可以被你渡的，我们这些人受了天下所有世家的诅咒，历代家主为情所困，不能情殇，所受杀戮太重，百年不能有女儿。”
越说越气愤，也不知为何李挽歌也要为之愤怒，但心里却觉得他们所说的境况和李氏差不多，历代家主受情人咒所困，不能有任何情殇，三次情伤之后青羽消失，鲜血便逆流而亡。
女儿，至于女儿，他们李氏也很符合，从薛重亥杀戮李氏之后，他们李氏就再没有女儿家降生了，无论是嫡系，还是旁系。
一个都没有，直到她降生。她的父亲也因此格外宠爱于她，不管先辈定下来的女儿家该遵守的规矩，任由她胡闹，全族的人都在护着她。
突然有魂魄觉得那个魂魄说得太多了，似乎是不太想让李挽歌知道太多他们家族的事情，便出声叮嘱道。
“唉……说哪里去了，你和这小丫头说这么多咱们家族的事情干什么？她又不知道，话题该回来了，继续说那冰清玉洁，冰肌玉骨吧。”
那人立马妥协，话锋一转，就又把话题转移过来了。
“好……好，我继续说，那冰肌玉骨是在逆境之下生成的，在黑暗中你遭受的苦难越多，你就能越早得生成。”
“只不过你生来就是这种体质，后来又经历了不少磨练，不然仅仅凭借这魂魄怎么都让我们一眼离开看出你呢？”
“这种体质很好，只是有得必有失，你要是修真的话，是要遭罪的，你这个女儿家结丹之时会很疼，很疼的。”
那人强调了好几遍，让李挽歌有些哭笑不得，顿时想到了当初自己结丹的那几年，李珏这个比自己小的弟弟都结丹了，而且还是轻轻松松的，而自己却是迟迟不结丹，急坏了李氏众人。
后来才发现，不是她不想结丹，而是在她喊痛的时候就是在结丹，痛苦万分的她求着阿爹，阿爹决定她不必结丹，一个女儿家不用修真，学学轻功便可，以后有整个陇西李氏给她撑腰，什么都不用怕的。
只是在她十四岁的时候，他们又改变了主意，在她丹田痛的时候，没有人给她施用灵力压制疼痛，而是她被李琚带到梅林，硬生生地让她结了丹，这才作罢，然后……就被送到了云深不知处听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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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朗 “大大，我去哪里了？”
#慕子（字天问） 【暴躁】“被我掐死了！”
#元朗 “……”
渡魂【十】
原来，竟是如此。
李挽歌不知道这是自己的荣幸，还是自己的罪孽，有了这冰清玉洁的体质，若是有一天天下皆知，那她是否也会同魏婴一般惹人觊觎呢？
不过，现在她也不一定能活着出去了。
她微微垂着眼眸，松开了紧紧握着的手，面如死灰，似乎是对生活已经失去了信心，可到底是心有不甘。
她不想死在这里。
那些冤魂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看出了她的惶惶不安，便轻笑一声，劝诫道：“小丫头啊，你不必担心，渡魂是你的功德，不会让你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