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江枫眠把最后一个画稿发给霍纵,又生起逗弄他的心思。
[东离:霍总,我的稿子你还满意吗?]
[霍纵:嗯。]
[霍纵:转账两万元。]
[霍纵:辛苦,等项目结束,财务报表出现,利润额立马到账。]
[东离:不急不急,霍总,你有没有时间赏脸,想请你吃个饭。]
[霍纵:不必,我的小猫会不高兴。]
[东离:霍总,能不能看看你的猫。]
[霍纵:不能,有工作上的事情再联系。]
小猫没有不高兴,反倒高兴地在里屋的大床上滚了好几圈,把整齐的床铺弄的乱糟糟的才安静下来。
“江枫眠。”
“来了。”
霍纵抬手揉了一把江枫眠凌乱的发丝,他眼尾微微泛红,像是极度疲惫。
“明天就能早点下班了。”
“好哦。”
江枫眠自觉贴在霍纵身上,自从霍纵知道他有幽闭恐惧症,每次坐电梯都要揽着他,他就把脑袋埋在霍纵胸口,听着他的心跳,那些嘈杂的声音就会一点点消失。
“哥哥,我困。”
江枫眠上下眼皮打架,靠在霍纵肩膀上就开始昏昏欲睡,他抓着霍纵的衣摆,不住地看着哈欠。
“我抱着你。”
江枫眠晕晕地没想明白是什么意思,霍纵已经揽着他的腰抱起来,他条件反射把腿盘在霍纵的腰间,圈着他的脖颈找了个合适的姿势闭上眼睛。
从公司到停车的地方,大概三分钟时间,江枫眠已经睡熟了,他嘴里哼唧着疼,霍纵仔细听了听,发觉是说手疼。
上了车,霍纵让江枫眠靠在他的肩膀,自己揽着他的腰,轻轻揉捏着他的指腹。
江枫眠的中指似乎有些肿胀,很像是使用过度造成的。
霍纵视线落在江枫眠微微敞开的领口,眼底全是晦涩的情绪。
他藏着的,到底是什么秘密。
司机的车开的很稳很稳,在等红绿灯时,他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
只见霍纵手指缠绕着江枫眠的发丝,目光缱绻又温柔,整个人的气质都柔和下来。
司机握着方向盘,忍不住扬了扬唇角,霍纵太孤独了,他身上有一股儿超脱于人群之外的气质,冷冰冰的。
这么多年,霍纵孤零零的一路走来,也终于是有了一个可以结伴而行的人。
今晚的月色很美,朦胧地在江枫眠身上铺上一层柔纱,霍纵抱着他,从银色的光辉走向花团锦簇的暗夜里。
霍纵打开给江枫眠放钱的小匣子,按照钱上的日期,一沓一沓数过去,只少了十七万。
他不动声色地把钱又放在相同的位置,他把今天那张火柴人画稿放进去,视线瞥了眼衣帽间,到底是没再有别的动作。
***
“小懒猫,睡醒就起来了。”
江枫眠哼唧着勾上霍纵的手指,无意识地蹭了蹭。
“霍纵,你陪我睡。”
“不行,江枫眠,你得起来了,吴医生从国外回来了,再有一个小时就来家里给你看病,赖床可不行。”
吴医生,来家里,看病……
江枫眠身子一抖,瞌睡立马少了一大半,他挣扎着爬起来,脸上写满了惊恐。
怎么就回来了,在业内大拿面前,他不得分分钟露馅啊。
“霍纵,我突然有的头晕,是不是发烧了呀。”
“我看看。”
霍纵俯身把额头抵过来,呼吸喷洒在脸颊,江枫眠浑身都烧起。
就,一大清早就离这么近呀。
“没有发烧,应该是你睡糊涂了,起来吃个饭清醒清醒就好了。”
“好哦。”
江枫眠欲哭无泪,磨磨蹭蹭起来去了浴室,在坐在马桶上,紧急搜了一些傻子应该有的面部表情和眼神状态。
他对着镜子练了好久,怎么看都不像是网上说的那样。
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喽。
吴医生和江枫眠想象里的模样很像,气质儒雅随和,说话时总是带着笑,他穿着一件长衫,戴着半框眼镜,眸子炯炯有神,就连头发都乌黑浓密。
“这就是病人吗?”
“江枫眠,这是吴医生。”
“医生叔叔好。”
吴医生打量着江枫眠嗯了一声,柔声道:“你好,你今天的衣服很可爱,是自己选的还是别人搭配的。”
江枫眠拘谨地躲在霍纵身后,紧张地抠着手指,怯生生地跟吴医生打招呼。
“是自己选的。”
江枫眠很奇怪,为什么吴医生要问这个。
“把检查的报告单子给我吧。”
别墅里只剩下吴医生翻动检查报告的动静,每一项内容他都看得很细致,时不时还要抬眼观察一下江枫眠的状态。
“别紧张,我也不是坏人。病因咱们电话里都沟通过了,他的脑部检查结果你们应该也和医生交流过,没有问题对不对。”
“对,所以才想着请您再给看看,有没有什么治疗方案。”
吴医生直直地望向江枫眠,他的目光清明澄澈,行为方式正常,表达方式也连贯。考虑到他是因为被家里人虐待,生上治愈,心上还是有些问题。
“是这样,霍总,你也不用紧张,不需要怎么样进行外部治疗。你们相处的时间最久,你觉得……”
霍纵接触到江枫眠躲闪的目光,他折中说了一个词,“还好。”
“嗯,我考虑病人是自我压制和长时间心暗示。最开始伤到脑袋表现出痴傻症状,有可能是被某些外界刺激干扰到,在痊愈之后的长久以来,还保持着这种状态。”
“你之前说你第一次见他,他情况很糟糕,现在情况有所好转,我倾向于他远离焦虑源头,离开被压迫的环境之后,慢慢敞开心扉,这才表现出不一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