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她根本不知道阿福如今怎么样了,一边是担忧一边是思念,都快把她折磨疯了。
齐慕清抬起头,看向沈周宁,“娘子找他回来又置我于何地,我巴不得他永远不回来,这样娘子才能安安心心的与我成婚。”
“至少我要知道他的安危。”
齐慕清沉默了许久,却只能残忍道:“我帮不了你。”
这话让沈周宁眼里藏了怒气,但殿下就是殿下,她不能强迫他,甚至还要恭恭敬敬的捧着。
她抬起头,看着男子这张分外熟悉的脸,却是怎么也怨怪不起来,他怀中的孩子睡的香甜,如今正拱在他的胸前挪动。
“多谢殿下,我知道了。”
她像是被扎破的气球,一瞬间泄了气,不再寄希望于一个处于权势顶端的人,她们从来都不是朋友。
齐慕清抱着孩子转过身躲开了她的视线,沈周宁看着孩子的目光不自觉跟着转移,却不经意间看到男子胸前衣裳似有些濡湿,她动作一顿,眸光变得幽深。
这一整日齐慕清都留在平宁侯府,临走时看着沈周宁神思不属的模样,想了想,还是劝道:“娘子还是把心思多放在书本上吧,县试将至,留给娘子的时间不多了。”
沈周宁猛地抬起头看着已经上了马车的男子背影。
她在崇文读书,人人都当她是作秀,从未把她放在眼里,甚至因为阿福的事情,京城中提起她都是摇头,没有人知道她准备参加县试。
他是怎么知道的?
马车缓缓启动,她站在原地许久,心里渐渐生了疑。
“合庆,我记得进京那天,是三殿下的冠礼,你去查查殿下府里可有传出什么消息。”
合庆自幼在京城长大,各个府里的消息灵通,听到这话转身就去打探了。
她回到府里,平宁侯就把她叫了过去,“这今日大家也见了,殿下性子极好,待人真诚亲切,也不摆架子,这门亲事我看行,阿宁,以后你也上点心,莫要再弄出什么事给殿下丢脸了。”
顾迁脸上也堆满了笑,:“殿下确实不错,听清风院的下人说殿下对孩子也极好,我看殿下倒是个不错的夫郎......”
沈周宁看了他一眼,呛声道:“爹,之前是谁说的把阿福当亲儿子,如今见了殿下倒是这么快就叛变了?他还真是会蛊惑人心。”
“这如何能一样,阿福是你屋里人,若是能找到爹自然欢喜,但如今已经这样了,小玉儿总不能没有爹,殿下是贵人,又与阿福长得......”
“殿下若能当小玉儿的父亲,那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想来就是阿福回来也不会说什么。”
沈周宁就是不愿他们捧着那人,把阿福说的一文不值,张口就道:“天底下只有一个阿福,模样再像声音再像也不是他,殿下是世间少有的尊贵人,阿福亦是我心中唯一。”
说完这话,她起身离开了堂内,里头几人对视一眼,都摇头失笑。
“这孩子……”
年纪小的时候总觉得对方是自己毕生所求,一刻不见就茶饭不思,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也就淡了,她们都是过来人,对于沈周宁也不多说什么,有些事是要自己去经历的。
齐慕清难得的心情好,回到府里就听到秦风传来消息。
“今日朝堂之上有人弹劾吏部,几乎从上到下弹劾了个遍,最严重的就是吏部尚书卖官鬻爵之事,陛下大怒。”
齐慕清没想到阿姐动作这么快,那份名单之中,吏部尚书赫然在列,看来她是打算分别击溃。
同在朝中任职,谁的手上都有几个对方的把柄,吏部是五皇子的人,若在平时无关紧要的时候这些事不足以动摇根本。
但若在恰当的时候揭发,一桩桩一件件的抖搂出来,往往只需要轻轻一推就能尽数瓦解。
齐君仪要做的就是这样,身为储君,她纵览全局,以往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却正是时机,看似目标在吏部,但当有人去救,就会发现目标调转,最后一网打尽。
“有阿姐盯着五妹妹,只怕要不了多久她就自顾不暇了,阿姐动作快,咱们也要注意着朝堂动向,关键时候也要添把柴才好。”
到了夜间,合庆就把消息打探回来了。
“娘子真是神了,三殿下冠礼那天还真是出事了。”
“好多人都不知道,但我打探到那天三殿下在冠礼上向陛下求嫁林家娘子,之后陛下与三殿下双双离去,却不想前后脚的功夫,三殿下就失踪了。”
“失踪?”沈周宁坐直了身子,这些时候她实在是接触太多失踪的事情了,下意识就觉得不寻常。
“不过之后没多久殿下就回来了,这事连当日的大臣很多都不知道,娘子你知道是谁把三殿下送回去的吗?”
“别卖关子,快说。”
沈周宁等不及,一块碎银子砸过去,合庆笑嘻嘻地收进怀里,凑近了正色道:“是陛下的近身护卫冯首领,当时不仅三殿下府里的下人见了,就连外头都有人见着,不过奇怪的是有人说殿下进去了两次。”
“两次?”
听着那情形,这事显然不寻常,三殿下在不同的时间出现了两次,却是截然不同的两幅模样。
她蹙眉深思,片刻后拿出纸笔开始一点点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