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你老婆快要生了…叫救护车啊!”
七嘴八舌的疑问,慌里慌乱的手脚,安然被围住,头疼的看着这些他的七大姑,八大姨。
他早在进来的时候,就打电话给过救护车,在房间里等着。
这次,他铁了心要把林榆故推出去。
李美凤嚎哭着,大喊着,“都是那个狐狸精,小三!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缠着我儿子不放啊。”
“把儿子还给我啊!啊!”
林榆故躲在安然的身后,周边的声音刺耳,就连低语的安慰,都觉得刺痛心脏。
“安然,你看看,这就是你们的态度,这就是场鸿门宴,我林家攀不上你安家!”
“我儿子千不该万不该,就是看上你这样的畜生。凭什么说他是介入者,是你脚踏两条船,骗的我家故故团团转,你还害的,他白白捐给……捐……”
林棠陈气上头,脸红的厉害,他这辈子没被指责过,这下千夫所指,有嘴难言,更是气恨他。
让这样的人伤害了故故。
姜秦倒了片药,“棠陈,消消气,我们带故故回家。”
雅厢里很快的,涌进来很多的医生和护士,“让一让,让一让。”
万岚思被抬上担架,直直的盯着安然,朝着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他。
“爸爸……”
楠楠哭泣着脸,不知所错的跟着担架走。
安然脱下外套,让楠楠盖在万岚思的身上。
“楠楠,先跟妈妈走,爸爸一会就来。”
许楠楠这是眼泪才算止住,仿佛有了主心骨。
身后的剧痛,还在席卷着他。嘈杂中,不知谁泼着茶水,安然避开扭着脸,淋了一身。
他靠在墙上,身体俨然是堵墙,挡着林榆故的身体。
林棠陈被抬出,上了救护车,保镖在护着姜秦出去。
姜秦始终牵着林榆故没有放手,却不及他的力量。
她不得不看着安然。茶水越来越多,温烫的厉害,茶叶子贴在皮肤上,格外的狼狈。
安然转身挡着林榆故,他眉眼凌厉,一瞬间砸碎着玻璃杯。
周围顿时静默下来。
李美凤死活不上担架,哭丧着脸,大声的嚷嚷。
见到安然这样的生气,歇了歇,满脸的火气在忍着。
“你不要妈,就是要妈死!”
她立刻怒吼着,被医护人员强势的抬上了救护车。在场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劝诫声音。
“是吧,哪能为了个外人,连亲妈都不认了。老婆孩子还躺在医院呢…”
“真是个祸害。”
“再有钱,怎么样,不能知三当三啊!说出去真够丢人的,都嫌脏了嘴。”
安然电话里还在提醒着,后背湿润着一大片。安然皱起了眉头,将他拽了出来。
“说的是你吗?是你就继续。”
林榆故慌忙的摇摇头,哭腔里带着委屈,“不……不是我……”
眼中模糊的世界里,是一张张看不清,肆意宣泄愤怒,指责他的人。
林榆故感觉不到心跳在加快,全身血液倒流而渐凝。
“安然?”
他忽然看不到他,连忙找着他,发疯般的喊着他。
砰的一声异响,随着沉重而又清脆的破裂声,林榆故晕倒了。
他额头流出大片的血,倒在地上,血液肆意流出,地板雪白显得格外的刺眼和渗人。
安然瞪着人群。
“七叔,连你也凑热闹!”
“你不知悔改,我这是替你妈在教训你!”
三四十个人,仿佛有了带头的主心骨,齐齐的瞪着他。
保安已经将他们围住,强行送出去,意见不和,甚至开始动手,扭打起来。
隐藏着愤怒的火海,一触即发。
安然抱起林榆故,保安围在一起,护着他们往门外疏散。
“今天这场婚宴,各位能来也是给我妈面子。以前我们家穷,没能帮的上村里各位长辈。”
“但这些年,少不了妈里里外外的帮衬,村子里要盖房修路,种田耕地,我哪一样没出过钱,尽心尽力为村里着想,为你们我也算是尽职尽责,还送当年的入学之恩。”
“我这身衣服,本来也值个几万块钱。大家要是想给个薄面,就停下来,以后不许在插手我们家的家务事。”
“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安然说完,匆匆的走着,救护车滴滴的,快速通行着。
“先生……呃……”
安然看了眼护士,有口难言的样子,猛的捏住林榆故脸颊,扭了过来。
还在哭,眼尾又坠落着泪珠,苍白的脸颊,多着两行清泪痕。
林榆故就这么紧紧的抓住安然,犹如抓住救命稻草般不放手。
护士看着两人,眉眼惋惜着,忍不住吹了吹他额头上的伤痕。
手上包扎的动作更轻了。
“先生,没什么事,一点破皮伤,有道痕迹比较深,小心不要遇见水,免得留下疤痕。”
安然胸膛前的肉被攥紧。
他脸色低沉了些,“不会有事的,破相了也是你。”
林榆故听了这安慰不想安慰的,睁开眼睛,定定的望着他。
安然心里有点虚,撇开了头。
护士笑笑,“多注意,会好起来的。”说完给他头上包扎好。
安然接到电话,顿时解脱。声音不免轻快些。
“嗯,对。你们的损失,我会全权负责。”
“不愿意的就送到派出所,说聚众闹事拘留,不想走的,就别不用管了,房间开到他们愿意走为止。”
安然听到七叔要见他,不然就碰瓷饭店,他已经不打算在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