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长老是谁?”克莱德抬眼看向亚雌。
亚雌赶紧抹了把眼泪,不敢耽误地回答:“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我们都叫他长老。”
“长老是只艾瑞族的亚雌,短棕发、棕眼,应该是未觉醒者,”亚雌想了想又补充道:“看上去是六十岁左右。”
亚雌尽可能地把自己的知道的东西说出来,可他确实知道的不多,想了好一会儿才突然道:“对了,他长着一个很大的鹰钩鼻。”
鹰钩鼻?
克莱德一愣。
他感觉这个相貌特征好像在哪儿见过,但是他本来就不怎么能记得住别人的脸,所以一时半会儿根本想不起来。
他没再浪费时间,继续追问:“那这个所谓的长老在哪?你又是怎么潜进来的?”
因菲勒斯交易会非常注重隐私。
而为了能在这种几乎接触不到其他虫族的情况下、也能保障参会者的舒适和安全,这里的各种设施和安排非同一般。
就连参会者都必须出示邀请函才能进入,更别说随意伪装成里面的侍者了。
亚雌一脸疑惑:“我一直都是这里的侍者啊。”
看到克莱德皱眉,他马上解释起来:“长老在这里的地位非常高,很多时候就连主人都要听他的。今天我只是给长老送商品过去的,但是他忽然把我叫住了......”
克莱德倒没觉得对方在说谎。
这亚雌一看就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甚至连最基本的轻微耐药性都没有,不可能是刺客。
克莱德看了眼罗奈尔德。
对方身上那些防护装置已经几近全部碎裂,仅剩着最后两个最外层的白色弧形罩。
罗奈尔德现在弱得就跟刚破壳的小虫崽没什么区别,那个什么长老来者不善,十有八九是就朝罗奈尔德来的。
想到这,克莱德的眼里有一丝阴狠闪过。
他拿出一瓶药剂,直接往亚雌怀里扔过去。
“拿着这个去找那个长老,告诉他,房间里面没有应答,你打不开门。”
克莱德指了指药剂瓶:“如果他要伤害你,你就把这个砸碎,然后赶紧跑,不要回头。”
亚雌本来一直都不敢看克莱德,听到后半句话后,他愣愣地抬起头,看了克莱德两秒后就转身出去了。
门自动阖上,室内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咔嚓一声,仅剩的防护罩,又碎开了一个。
............
“怎么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坐在靠椅上的亚雌一脚踹出,光线之下,他身后飘动的银白斗篷上有暗纹浮现,似是一根羽毛。
他朝角落的年轻侍者走过去,那双有些许浑浊的褐色眼眸,只单单看上去就会感到阴冷。
亚雌跪地求饶:“请您饶恕我吧,啊!!”
他的手指此刻蜷缩着被对方踩在脚下,比以前用鞋跟碾在手指上还要疼。
就在他再也忍不下去,准备拿出藏在腰带里的药剂瓶时,一个披着暗红袍子的身影走了进来。
“海厄伊长老。”
施暴的老亚雌头也不回,用力往下一跺。
手指已经骨折变形的亚雌已经脸色苍白,但却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叫出声。
被彻底忽视的杰佩托眼睛微微眯起,语气泛冷:“这里是因菲勒斯,不是你们的鹰巢。”
海厄伊转过身,看向披散着一头长金发的雄虫。
他忽然笑起来,那个巨大弯曲的鹰钩鼻似乎都要碰到他的嘴唇。
杰佩托朝地上的亚雌使了个颜色,亚雌立马爬起来,小心翼翼地贴着墙角逃走了。
被突然叫醒,杰佩托的心情也很不好。
他没像以往那样上赶着去拍对方的马屁,而是自顾自地倒了杯酒坐下。
海厄伊那双像鬣狗一样的眼睛盯着杰佩托的动作,他冷笑:“之前我还有所怀疑,现在是彻底确定了,你想造反,是吗?”
杰佩托勾起嘴角,夸张地感叹:“哪有——”
他偏头看向老亚雌,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你们的白鹰再怎么厉害,可也不是一国之主啊,哪里算得上什么造反呢。”
海厄伊原本还以为这只雄虫是要赶紧辩驳讨好,可没想到,对方却直接来了这么一句嘲讽意味十足的话。
这根本就是纯粹的挑衅!
自从成为白鹰组织的长老后,海厄伊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他胸膛急促地起伏了几下,等着双眼,似乎下一秒就要活活气晕过去。
但这只浑身上下都让人不适的老亚雌却突然冷静了下来。
他咧开嘴角,拿出那只圆形的道具:“知道这是什么吗?”
杰佩托晃着酒杯里的深红液体,根本不接话。
海厄伊又因对方的恶劣态度给气急,可想到这只漂亮雄虫将会迎来的下场,他只觉得一阵快意,连那股堵在胸口的怒气也随之散了。
“这是白鹰大人亲手交给我的探测道具。”他也不在乎杰佩托是否捧场,只拿着那个圆盘一步步走过去。
“这里面装载着一颗精神力结晶,一颗四十年前的结晶!”
海厄伊满意地看到对方皱起的眉和严肃下来的神情,自得道:“这是我的杰作!我的!就连尤里尼克那个家伙都没成功,但是我却把它完成了!”
他像是一个癫狂的疯子那样,高高地举着手里的圆盘。
“只要有了它,我就能把那个小杂.种给找出来。”
“找只四十年前的虫族干什么?”杰佩托哼笑一声。
反正现在也撕破脸,杰佩托就也懒得再装了:“怎么?难不成是长老你暗恋对方四十年,苦苦追寻四十年,这会儿终于高兴得像个变态似的失心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