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轻易得出结论,沐颜真担心,他那多疑的性子,会认为这是沐颜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果然,她斜眼一看,景浩链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
没办法,她心一横,在景浩链狐疑的目光盯上她之前,对着喜鹊大喝一声:
“放肆!本宫念你一片孝心,才给你机会解释!谁知你不仅不知悔改,还在胡乱攀咬容妃!来人,将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然而,她这喊声并没有太大用。
乾祥宫太监没几个,宫女们此刻几乎都中了毒,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没人听她吩咐。
景浩链看她反应,紧蹙的眉舒展了些,对着外面的侍卫喊道:
“都是聋子吗?听不到贵妃吩咐?全都滚进来!将这个妖言惑众不知所谓的宫女直接砍了!”
“是!”
侍卫们一涌而入。
喜鹊吓的哇地一声哭出来。
“皇上,娘娘,奴婢没有乱攀咬,奴婢有证据的!有容妃娘娘的贴身手帕和打赏的发簪为证!”
她挣扎着,手伸进怀里像是要拿什么东西。
沐颜直接出声打断她的话,冷声道:
“胡说八道!那等私密之物怎会让你拿到,你未免将容妃看的太蠢!还等什么?将她拖下去!”
随着侍卫粗暴的动作,她从怀中拿出的玉簪和手帕齐齐落在地上。咔嚓一声,玉簪碎成了两半。
眼尖的沐颜看到,手帕的角落里,绣了个极小的容字。她低下头,看着景浩链震惊的目光,掩住唇角那一丝笑意。
很快,外面就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随后,那声音越来越低,渐渐没了动静。
随后侍卫进来汇报:
“回皇上,人已经断气了。”
景浩链点了点头,目带审视地看了一眼沐颜,又在大殿里扫视了一圈,沉吟道:
“那婢女的尸体,跟这些中了毒的,一起处理掉吧。”
这大殿是不能继续待着了。
景浩链一把扯住沐颜,往寝宫而去。
他脸色难看极了,一双眼睛里似有狂风暴雨在酝酿,盯着沐颜看了许久,才沉声道:
“爱妃,今日之事,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啊!”
沐颜像是看不懂脸色一样,从袖筒里掏出一张宣纸,展开递到景浩链手中。然后瞬间挤出了一波眼泪。
“首先,臣妾要谢罪!今日请了皇上来确实存着狐假虎威的心思!”
“但是,臣妾实在是没办法了!以往待人过于宽厚,竟将这些丫鬟纵的无法无天,联手在臣妾饭菜中下毒!且经过查证,臣妾发现她们每个人背后都站着后宫之人!臣妾无法私自处理那么多后宫嫔妃,只得请皇上见证者一切,顺便为臣妾做主。”
景浩链接过那份名单,看着详实的、准确率高达百分之八十的关系记载,瞬间歇了质问沐颜是不是栽赃陷害他的容儿的想法。气的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心说一个挡箭牌好大的脸,竟然想将他的后宫一网打尽。
可现在,自己亲自营造了这个宠妃的假象。
对方又拿出了这么一份东西,当真是骑虎难下。
正为难着,沐颜又开口了,一副“体贴”的样子道:
“臣妾希望皇上查证之后可以从轻处理,像贤妃那样,各自赏个三十大板也就罢了,就不要打入冷宫了!否则整个后宫都要动荡,传到前朝去,臣妾祸国妖妃的名号就坐实了。”
她那张小脸上满满的都是看我多体贴,多为你排忧解难的表情。
景浩链觉得自己要疯了。
默念了好几遍不要气不要气,暂时惯着她。
又安慰自己这样也好,让她惹了众怒,很快就能把镇北侯府扳倒。
给自己好好做了一番功课,他才艰难地挤出一点笑意,咬牙道:
“爱妃真是体贴,那这事就照你说的,也不用查证了。凡是这名单上的后妃,按照毒害贵妃的罪名,每人赏三十大板!”
“谢谢陛下,臣妾就知道陛下最为臣妾考虑了。”
沐颜福身谢恩,小脸上满满的惊喜和甜蜜。
谢恩之后,她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对景浩链说道:“臣妾还有一事相求!”
“你说。”景浩链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臣妾希望这次亲自挑选宫女,不想要别人用过的了。太可怕了,臣妾真怕英年早逝。”
“可以啊!”
景浩链答应的很干脆,心说不用怕,你马上就要英年早逝了,侍女怎么换都是一样结果。
事情就这么敲定了。
这日午后,十几名给沐颜下过毒的嫔妃被抓到乾祥宫。
沐颜喝着茶哼着歌,如同一个大爷般瘫在太师椅上,监型。
这次可不像打贤妃的那次,是她亲自动手。而是景浩链派来的专业行刑的,手法极其专业且残忍。
听着一声又一声凄厉的惨叫,她觉得格外悦耳。吃了一个多月草的怨气终于消散。
甚至最后,将那些被打的不得动弹的嫔妃送回去的时候,还很热情地对那些嫔妃说了一句下次再来哦。
好几个没晕过去的嫔妃气的当场吐血。
于是,这日午后。景国皇宫传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祸国妖妃沐颜毒死了自己宫中所有的宫女,还因为怀疑别的嫔妃在她宫中安插眼线,怂恿皇上,让十几个嫔妃被打了三十大板。
这消息一出,前朝直接就乱了套。
弹劾镇北候教女不严的折子跟雪花似的递到了景浩链的案头。
而,关雎宫里。正在弹琴等待喜鹊好消息的李玉容,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笑意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