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海下畅游的水妖们感觉到界主的气息，争先恐后跃出水面，想要行礼参拜。
揽月见状，轻轻摆了摆手，她的声音已经传进了每个水妖的耳朵里。
“莫要参拜，本尊不欲暴露身份。”
原本激动得已经跃出水面的众水妖浑身一僵，优美的动作就定在了那里。
下一刻，好似下饺子一般，众妖邦硬着身子落回了海里，生怕行为不当，不小心暴露了揽月的身份。
揽月见状，不由地嘴角微扬，知情的萧景曜和青羽也弯了唇。
只有柔兔一脸的不明所以。
这些水妖……怎么看起来好像不太灵光的样子……
“秋鱼，到你了到你了！”
黑熊可惦记着最初的约定呢！
他们一个个不是拔毛、就是割皮，要不就是剜眼、掰肋骨，整得他都有点自惭形秽了。
不会就他送出去的暖寒衣最拿不出手吧？
其他人闻言也纷纷望向了秋鱼。
他们一行六人中，秋鱼和月牙相处的时间是最久的。
秋鱼常常十分臭屁地在他们面前说，他和月牙是青梅竹马！
这话其实不假，月牙出生在水妖界，是秋鱼的父母收养的她。
秋鱼一直立志把月牙养成他的童养媳，奈何月牙太强悍，秋鱼根本镇不住。
养着养着，他们的关系反而变成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
这段往事一直被秋鱼视为耻辱，在他们面前从未提起过。
但是很不凑巧，被赤荔手下的八卦鸟打听到了，可让他们笑话了许久。
当年月牙身陨，他们几人互相诘问，唯独对秋鱼格外宽容了些。
秋鱼与月牙一起长大，他的父母视月牙为亲闺女，丧女之痛让秋鱼的父母几次昏厥。
那段时间，秋鱼两头奔波，眼看着就消瘦得不成人样了……
当年之事是他们每个人的心头之痛，而秋鱼的付出，怕是他们都难以想象的。
秋鱼闻言垂眸，良久才抬手抚上了自己的胸口。
那里蜿蜒着一个狰狞的伤疤，至今仍隐隐作痛。
他的爹娘很普通，可他却天赋异禀。
他出生便可沟通万鱼，娘说，他是海的使者，生来是肩负使命的。
后来，月牙出现在了他们的生命里，他亲眼看着她一步步强大，凭借着出色的实力和魄力，一统混乱不堪的水妖界。
那时候他便明白，他确实身负使命，他是注定要辅佐这样的天生王者。
海之息，是他的半颗心脏。
为了这件事，月牙和他前所未有地大吵了一架。
他第一次见到盛怒的月牙，她眼里噙着泪光，痛斥他不爱惜自己。
可是，她却不知道，此事他蓄谋已久，甘之若饴。
月牙啊，我自愿剜半心予你，赠你天下万鱼之音。
不是因为你是水妖之主，而是因为，你是我刻入骨血的亲人啊……
第586章 不讲武德
众天妖看到秋鱼抬手抚心的动作，都不由地怔在那里。
秋鱼的心口有道疤痕，他们是知道的。
可剜心之事，他们实在不敢去想。
他……可当真是完全豁出去了啊……
“如你们所见，月牙……就是我的半条命。”
秋鱼浅浅地开口，他的目光望着眼前的光幕，落在了揽月的身上。
揽月第一次出现在水妖界的时候，落进了他存放海之息的禁地里。
结界异动，他第一时间前去查看，当看到这张和月牙一模一样的脸时，那份心情无法言喻。
他盼了足足万年，等到已经麻木了，乍见之喜甚至还来不及体会，就已经变成了眼泪汹涌而下。
爹娘的寿元早在五千年前就耗尽了，他们终究没能等到月牙回来。
直到死前，他们拉着他的手，都在念叨着月牙的名字……
他没忍心就那么把揽月叫起来， 她如今修为尚低，若突兀地告诉她转世之事，她定会恐慌的吧。
一万年都等过来了，他还可以等！
等她慢慢发现真相，逐渐接受这个事实。
好在，揽月比他想象中还要出色。
她不仅自己吸收了海之息，更是在万鱼争流中展现出了绝对的实力。
原本他还在思虑，如何帮助揽月顺理成章成为界主，到头来他倒一分力都不用出了。
很快了，只要找出内奸，一切就能拨云见雾。
届时揽月恢复记忆，就能成为真真正正的月牙了！
其他天妖惊异于秋鱼的付出，一时间皆相顾无言。
通天阶内，揽月正在绞尽脑汁怎么蒙混过关。
太轻易的话，怕是会惹人生疑的。
“姐姐，为什么我们不走呀？”
柔兔不明白，揽月为什么好似一点都不着急。
不快一点的话，后面的人很快会追上来的！
然而，根本没人理会柔兔。
萧景曜和青羽是烦透了她，而揽月正在忙着和守关的水妖打商量。
“一会儿我迈出去，你们尽管攻击我就可以了。”
众水妖:∑(O_O；)
这给他们八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你们别怕，我扛得住。”
揽月立刻出言劝说道。
众水妖:(|||❛︵❛.)
您是扛住了，可是我们扛不住啊。
攻击界主大人，那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揽月:“……”
她眸光扫了一圈，突然瞥见了一脸尴尬的柔兔。
因为没人理会她，让她不免有些局促。
揽月眸光微微一闪，既然兔子心安理得地享受了这么久的狐瞳，那就不要怪她不讲武德了！
“那要不……你们就攻击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