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淮将这样的慕与安团吧团吧抱住,恨不得将慕与安整个人都勒进他的骨血里。
找不到帕子,顾之淮拎着袖子,小心翼翼擦过慕与安的脸。
慕与安的脸被蹭红了,他闷声道:“我没事。”
也可能是在顾之淮面前哭,太丢脸了。
顾之淮没有贫嘴,他只是柔声道:“我知道了。”
余下的时间,慕与安和顾之淮都不说话了,顾之淮紧紧抱着慕与安,试图将慕与安凉下来的心逐渐暖热。
……
晚霞洒在身上的时候,顾之淮他们到了第一家驿馆。
里面的驿卒听见马匹嘶鸣的声音,很快就从驿馆中赶了出来。
顾之淮翻身下马,再将慕与安接下来,将这匹马交给驿卒。
云乐和常先生也下了马车,玄影正将套在马身上的绳索解下来,马车停在院子里,驿卒将两匹马牵到后院,喂了草料。
这家驿馆的人并不多,除了顾之淮一行人之外,就只有两三人,忙前忙后的,也只有两个驿卒。
一个在后厨,一个在前院。
刚刚那个牵马的驿卒此时回来,满面笑容地凑到顾之淮面前,问:“上官要吃点什么?”
顾之淮注意到,驿卒问的时候,旁边桌子上的三个人,也竖起耳朵在听。
有人还望了望他们的马车。
马车没有云王府原先那般奢华,朴实无华,但恐怕瞒不过有些人的火眼金睛。
顾之淮对驿馆并不陌生,但眼前这家驿馆处处透着古怪,他扬声问:“有什么?”
驿卒道:“有鸡有鸭,都是我们自个儿养的,还有一些菜蔬,也是我们自己种的。”
“那就一样来些吧。”
吃完饭之后,顾之淮一行人上了楼,依旧是玄影和云乐一起,常先生单独一间房,顾之淮和慕与安一起。
那驿卒看见顾之淮揽着慕与安走进去的时候,还愣了愣,不过他很快安慰自己,梁国人素来豪放,这样,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在顾之淮他们上楼之后,原本在楼下坐着的三个人,也陆续上楼了。
顾之淮透过窗子看见,有人暗中和下去的那个驿卒交换了眼神。
这几人也住在楼上,但他们的房间都在楼梯右拐,那三人回房的动作出奇一致,都是在楼梯口顿了顿,往他们这边打量了好几眼。
俨然一副等夜深了就把他们几个都宰了的样子。
顾之淮回头,刚刚驿卒送了热水上来,慕与安正拧了帕子擦脸,模样很乖。
慕与安上午虽然只掉了几滴眼泪,余下,他都尽量憋着,但如今眼睛还是红红的。
顾之淮想起那个小兔子花灯,原本是要一起带上的,但花灯这种东西太过脆弱,一不小心,纸张就会出现破损。
思来想去,顾之淮最后还是将花灯留在了王府里。
再说了,他眼前不是已经有了一只兔子了吗?
慕与安都快要擦完了,眼底突然出现一只手。
那只手还勾了勾,慕与安的目光上移,眼中映入顾之淮那张桀骜不驯的脸,顾之淮道:“我给你擦。”
慕与安将帕子团成一团,扔进了顾之淮的手里。
顾之淮失笑,他在慕与安身侧问:“王妃的气性怎么这么大?”
“面对流氓,任何人的气性都大。”慕与安冷声道。
顾之淮觉得无辜,他今天只是抱了抱慕与安,摸了摸慕与安的腰而已,怎么就成流氓了。
慕与安说完就转身,准备往床的里侧爬,爬到一半,脚腕的地方忽然传来阻力,他回头一看,顾流氓单手覆盖在了他的脚腕上,手指修长,一用力,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就将慕与安拽了出来。
慕与安弓身在床上坐着,脚腕仍旧被顾之淮禁锢着,他试探地动了动,就察觉到顾之淮的那只大手有往上移的趋势,都快要逡巡到他的小腿了。
慕与安顿时身子一僵,不敢动了。
他无措地咬了咬唇,问:“顾之淮,你要做什么?”
顾之淮道:“王妃今日骑马骑了这么久,我担心王妃的皮肉被磨破了。”
慕与安:“!!!”
他难得有些着急:“没有。”
说着说着,他还上手推了顾之淮一把。
顾之淮恍若一座小山一样,岂是他可以推动的,顾之淮在原地不动如山,仍旧笑盈盈地盯着慕与安看,“王妃不是说我是流氓吗?”
顾之淮真是有仇当报,慕与安也不惯着,他单手按在自己尚未解开的衣带上,抬眼问:“从什么地方开始?”
顾之淮一怔,“什么?”
慕与安格外冷静,“我是问,顾世子想从什么地方开始检查?”
检查?
查什么?
怎么查?
被这样的慕与安震惊到,顾之淮一连往后退了不知道多少步,他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他原本是闹着玩的,眼下真的思索起来。
久不骑马的人,伤的肯定是腿肉,轻易只是磨红,重则可能会磨破。
慕与安是……磨红了吧?
他紧张得都开始胡说八道了,“我只是随便看看,要是王妃允许的话,嗯……”
但慕与安早就在里侧合衣躺下了。
顾之淮:“……”
王妃刚刚是不是在耍他?
也怪他不争气,机会到了眼前都抓不住。
顾之淮气闷地往床上一躺,多数还是在生自己的气。
睡到一半,顾之淮又担心慕与安会冷,窝囊地将慕与安揽进自己的怀里,大概是骑马累着了,慕与安已经睡熟了。
他睡着之后,闭着眼睛,没有了锐利的目光之后,苍白的脸反而会显露出几分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