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少主的位置稳不稳,看的是我?”
南柯顿时感觉头顶上方,笼罩着一口硕大无比的黑锅,马上就要盖在他头上了。
他简直比窦娥还冤。
“乖宝,我一直有告诉过你,沈家主母与家主地位平等。”
沈时渊徐徐开口。
平等个屁!
南柯在心里破口大骂。
他要是想踏出宸辉院,就会立马被家仆拦下来。
怎么那个时候不说他和沈时渊平等了。
看到小妻子的不以为然,沈时渊继续解释。
“如果沈逸辰今天没敬上茶,那就代表着他没得到你这个主母的承认。旁支的重要的人物都看着呢,就算我这个家主现在不动他,在族人的眼里也会认为他的地位并不牢固,有随时可以被取而代之的可能。”
毕竟以沈家人的特性,命定伴侣的枕边风比什么都管用。
所以像沈家这样的古老世家,家主的婚礼中每一个进行的仪式,都蕴含着特殊的意义和影响力。
“那些旁系的关键人物,都在等待着你接过沈逸辰奉上的茶盏。接下来,他们才可以来向你敬茶。如果你不想去的话......”
不去的话也无所谓。
沈逸辰就有所谓了。
沈时渊说得很开明的样子。
“……我去。”
南柯磨着牙,低声吐出两个字。
他没有选择。
难道还要让他和沈逸辰两个,比赛谁更惨吗?
“我听乖宝的。”
沈时渊牵起小妻子的手,往中堂走去。
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恨得南柯牙痒痒。
宽敞明亮的中堂内,沈逸辰端端正正地坐在下位左首处。
坐姿标准规范,一看就是是经过常年的严格训练。
身旁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只精致的茶盏,只是里面的茶水早已失去了温度。
因为等的时间太长了。
早上一起床,禄伯就过来找他,告诉给新夫人敬茶的流程,又给他讲述了这项仪式背后蕴含的深意。
听完禄伯的话后,沈逸辰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他以为在婚礼上看着南柯,和自已父亲拜堂入洞房,已经够难受了。
居然还有更可怕的。
一想到待会敬茶的场景,沈逸辰简直无法想象到时他俩有多尴尬。
在大学宿舍里,相处好的同寝室室友们常常会相互开玩笑,戏称彼此为"儿子""爹"之类。
但那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现在,玩笑却变成了现实。
自已的好朋友,成了他的"母亲"。
他还要给“母亲”敬茶。
沈逸辰茫然地坐在座位上,心中纠结万分。
既希望南柯能够早点来,又不希望他来,总之他现在头疼的可以。
沉浸在胡思乱想中的沈逸辰,完全无暇顾及几道隐晦地扫过他的视线。
对他来说,这些都不重要。
"家主,夫人到了。"
突然间,一名家仆走进中堂,高声通报。
原本或坐或站的旁支管者们,立刻在自已的位子上坐好。
有继承人的,继承人站在各自的身后。
场面一派肃静,都等待着沈家的主人和主母在上位落座。
家仆们进来,飞快地好杂物。
南柯和沈时渊并排走在一起,跨过门槛的时候,就看到坐成两排神情严肃的男男女女。
南柯甚至能感受到,陌生视线落在自已身上的不适。
婚礼上,他还有喜扇遮脸,抵抗一下尴尬,现在只能面无表情地僵硬着脸。
祈祷所谓的敬茶仪式早点过去。
沈时渊察觉到小妻子的异样,冰冷的目光扫视了一圈,那些视线如同潮水一样退去。
让南柯紧绷的神经松了一下。
沈时渊将小妻子安置到上位右边的座椅上,自已则在左侧坐下。
“开始吧。”
家主的话音刚落,沈秀和沈禄带着两列家仆们进来。
沈秀站到了南柯的身后。
有家仆在南柯面前放了一个刺绣的蒲团。
这是干啥。
不会是……
南柯有种自已将成为泥菩萨的感觉,眼神不自觉地看向同样僵硬的沈逸辰。
“少主,请给主母敬茶。”
沈禄站在沈时渊身侧,提醒脸色稍稍有点苍白的少主。
沈逸辰的视线落在蒲团盖面上精致的花纹,感觉头昏脑涨的。
“少主。”
呆楞在座位上,显得不配合的沈逸辰,让沈禄急在心里。
不得不再次出声提醒。
都到了这个地步,就不要再和家主对着干了。
不划算。
沈逸辰被禄伯明显高几个分贝的声音惊醒,混沌的神智一下清醒过来。
是的,他改变不了什么。
他太弱了,只能在父亲的权威下,苟延残喘。
旁支的人不知道沈逸辰和南柯的关系,只以为少主面对同龄的主母不服气。
眼神变得怪异起来。
特别是几个因为不遵守规则的几户亲友,被家主斥责的旁支管者。
他们家的少主什么时候这么勇了。
都敢反抗家主了。
南柯对好朋友内心的挣扎深有感触。
想到待会沈逸辰会跪在蒲团上,给自已敬茶,还要喊自已母亲。
干脆杀了他吧。
再次认命的沈逸辰站起身来,朝南柯走了过来,步伐有些颤抖。
这路程感觉比任何路途都要远,可再远也会到达。
沈逸辰双膝直接落在蒲团上,让昔日的好友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已。
南柯与沈逸辰视线相对。
要是没有认识沈逸辰,是不是他们俩都能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