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已近深夜,明婧柔还等着他,并没有入睡,一见他回来,便连忙问他:“东西找到了吗?”
萧珣却摇了摇头。
“她住的地方被孤翻了个底朝天,东西已经不在她那里了。”萧珣坐下来,揉了揉额角。
明婧柔倒了一杯酽茶给他,道:“她会把东西藏去哪里呢?还是已经被人给拿走了?”
萧珣沉思了一会儿,才道:“多半是在淑妃那里。”
明婧柔怔怔地也跟着坐下,一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依着卫彤音的心思,她拿到这东西必然不会与萧珣联系起来,尽数是扣在明婧柔头上的,她在宫里除了淑妃之外倒也确实没什么人能去说的,如果东西真的在淑妃手上,事情只会更麻烦,淑妃要是直接捅到皇帝面前就麻烦了。
萧珣又道:“你也不必过于担忧,若淑妃真的知晓此事,她必是怕卫彤音不靠谱才把东西要过来自己保存的,否则早就告诉了陛下,不用等到现在。且不说她会不会猜到是孤绑了卫彤音,就算猜到了,也不敢去胡说。”
明婧柔闻言点了点头却还是说道:“可东西一日不找到,毕竟一日不得安生,眼下卫姑娘失踪,这更是……”
“无论如何孤不会先把她放出来,”萧珣打断她,“等到东西找到了,再把她放出来不迟。”
“可是卫姑娘是知道是殿下动手把她绑了的,她日后若是指证……”明婧柔顿了顿,“我的意思不是让殿下直接把她灭口了。”
萧珣觑了她一眼,把她方才倒给他的酽茶抿了一口,才道:“孤自然会与她去说分明。”
卫彤音若是还想做这个太子妃,便不会傻到去指证是自己未来的夫君绑了她,而她若是不想做了,不仅正中萧珣下怀,且太子绑个臣女也不是个大事,她声张出去也会对自己的名节不利。
果然明婧柔便问:“卫姑娘的名声怎么办呢?”
“第一,孤会娶她,”萧珣冷冷地开口,面上却有几分不自然,“第二,若是她实在不愿再嫁给孤了,孤就封她做个郡主,日后再赔嫁妆给她,也算是对这次事情补偿。”
明婧柔听了一时不说话了。
萧珣忽然有些烦躁,他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什么话都和明婧柔说出来了,那些打算原本都是自己心里作数便罢,和她说了便又变了味道。
“你不用管这些,”萧珣再度道,“她失踪一事宫里统共也没多少人知道,只说是她这几日病了不能见人,方才搜查孤也说的是宫里丢了东西。”
不等明婧柔再说话,他便起身道:“睡觉。”
明婧柔:“……”
萧珣怎么一副和人赌气的样子?
难道是和她生气?
她有些似懂非懂,也懒得去想,自己有更担心的事情,她还是怕明日一早淑妃就把事情捅出去,萧珣会不会倒霉不知道,反正她一定会倒霉。
一个不留神,萧珣已经去沐浴了,明婧柔今日提心吊胆的也累了,此刻也只想赶紧躺到床上去。
抬头却看见白日里买回来的花篮放在那边,蒙着一层暗暗的橙色光晕,温柔宁和,仿佛一切烦杂都与它们无关。
明婧柔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取下自己发髻上的栀子花,栀子花却已有些奄了,明婧柔没有把花扔了,而是赶紧又把栀子花重新放到花篮中去,又洒上一些水,这才心满意足离去。
一夜无话。
及至后头几日,巫蛊的事情没有被什么人捅出去,卫彤音也还依旧没有找到。
宫里其他人不知真相,只道卫彤音这回病得厉害,都到了不能见人的地步,怕是没有这个福气再做太子妃了。
萧珣暗中派人去了淑妃宫里找了好几回,但都没有那东西的踪迹,让人不禁怀疑是凭空消失了。
而康顺大长公主也终于坐不住,亲自前往卉香殿来见明婧柔。
她一来,明婧柔便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至少在康顺大长公主面前是躲不过去的。
康顺大长公主因着卫彤音失踪好几日的事焦头烂额,一见明婧柔更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直接令她跪下,问:“说,你撺掇着珣儿把彤儿如何了?”
明婧柔只垂下头,闭嘴不言,奉行一个拖字诀。
康顺大长公主见状冷笑道:“本宫知道你是想等着珣儿赶过来救你,当初就不该把你这个祸害留下,罢了,你就继续跪着,本宫倒要看看珣儿什么时候来,也正想连同他一块儿好好问问!”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萧珣便赶了过来。
见到跪在地上的明婧柔,萧珣并没有让她起来,而是一起跪了下来。
“姑祖母。”他恭恭敬敬道。
康顺大长公主摆摆手:“你眼里早就没了我这个姑祖母了,不必。只是本宫要告诉你,彤儿是你母亲当日看中的人,你不能对她这样。”
萧珣道:“姑祖母的意思孙儿不明白。”
“你到底听了这个娼/妇的挑唆,把彤儿弄去了哪里!”康顺大长公主一拍桌案,“你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怎的就那么巧,彤儿要带她出宫被你拦下,结果彤儿就在宫外不见了!”
“孙儿实在不知。”
“好,你也学得这样刁滑起来,你若不喜欢彤儿,本宫也没有逼你娶她的道理,但彤儿除去骄纵烂漫一些,从没有做过错事,你怎么就能对她下这种狠手,你是已经杀了她,还是将她往死路上逼?不喜欢她,换一个人做太子妃便是,但若你一直听信这个口蜜腹剑的贱婢的话,哪怕再找十个好姑娘,依旧是如此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