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奉容面色一变：“可是我们并没有艰难到那种地步，她连自己都……”
“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让她相信你便是。”萧玧打断她的话，然后翻了个身背对王奉容了。
王奉容久久没有动，她看着萧玧的后背，渐渐有些失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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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春夜
◎奴婢来服侍殿下睡下。◎
康顺大长公主府。
楚檀自外面匆匆进来, 刚下了一场春雨，沾湿了他乌黑的鬓发，令他看起来越发清瘦。
看见他回来, 康顺大长公主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楚檀过去跪到她身侧, 道：“大长公主, 都处理完了。”
康顺大长公主这才“嗯”了一声。
楚檀继续道：“王氏的尸首被扔到了郊外，王氏一族也已经在流放途中。”
康顺大长公主点点头, 却有些兴致缺缺。
隔了许久之后，她才启唇悠悠问楚檀：“前几日让你去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她已经年老，老态龙钟的年纪可一旦发问却仍能让人感受到迫人的压力。
“她没有跟着萧玧一起离开。”楚檀小心翼翼答道。
下一刻，康顺大长公主已经一掌重重拍在案几上。
“这么说珣儿果真是留下了她！”康顺大长公主冷笑，“偏我不放心让你去查了，果真就被查出来，否则还被珣儿瞒在鼓里！”
楚檀见她动怒，连忙为她抚胸顺气, 一面又劝道：“殿下留下她未必是这个意思，经了从前的事，殿下早就不同了，大长公主何不放心，且冷眼看着便是。”
“珣儿这个不争气的，我如何能放心？”
楚檀道：“殿下收容她, 也可能只是为了报复她, 您仔细想想，若让她跟着萧玧走, 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他们？”
康顺大长公主长叹一声：“当初也是想着珣儿身边一直没个贴心照顾的人, 便一时大意, 早知会坏事在她身上，除了便是。”
楚檀一时不语，只细细为康顺大长公主捶腿。
“卫家的姑娘是我一早就相中的，萦儿在世时也已经过了目，只是先前耽误了，好在她还未许配人家，她虽性子跳脱些，不比萧玧的那个姓王的丫头稳重得体，可家世人品却足以担得起太子妃。”
楚檀笑了笑：“等陛下回来便可筹备太子的婚事。”
“倒不急，”康顺大长公主沉吟片刻后道，“萦儿的事是我当年的过错，只因我个人喜好便将她推到皇帝身边，竟误了她一辈子，这一回……且先让珣儿看看再说，两个孩子若相处好自然最好，若不成便再挑合适的便是。”
康顺大长公主强势了一辈子，因身份尊贵，就连皇帝也敬着她，一向被人捧惯了，便说一不二，难得有这样委婉的时候。
楚檀心下微微叹气，却又听康顺大长公主道：“不过那个女人不能再让她留在珣儿身边放肆，你挑个珣儿不在的时候，亲自去把她绑来。”
“这……可是太子殿下他……”楚檀手心沁出冷汗，借口推脱着。
“你怕什么，你是我的人，是我让你去做的事，”康顺大长公主道，“珣儿若来要人，自然找我。”
楚檀无法，只能应下。
明婧柔略养了几日伤，便感觉身上大好，所幸她自己捅的那刀被萧珣及时拦下，否则死没死成，倒多受苦楚。
自从那日冲动之下拿了烛台之后，绿歌便盯她盯地紧，连尖利的簪钗都被收起来，平日梳头只给明婧柔用磨圆了头的簪子与通草绒花。
卉香殿还是被人看守着，不准任何人进出，短短一段时间下来，明婧柔竟有了一种不合时宜的劫后余生之感。
若能一直在这里关这么一辈子，倒也不失为一种幸事。
她从前以为在萧玧身边就是好，但后来也不尽如人意，终归是越走越远。
想起萧玧，她便总是有些失神的。
他明明是那样一个君子，她与他朝夕相处了三年，明明将他看得透彻，这才甘愿为他冒险做事，他又为何变成那样了呢？
而如今，太子之位也不过是黄粱一梦，转瞬即逝。
他与王奉容去了外面被圈禁起来，往后的日子又该如何过下去，若是这一辈子都不能见到天日，对于他们来说又是何等残忍。
每每想到这里时，明婧柔才发现她仍是割舍不掉对萧玧的情意，若说是男女之情倒也不是，她已经对任何男人都没了那个心思，而对于萧玧更像是一种特别的依恋，如同雏鸟一般。
不过这些全都没了意义，她与萧玧怕是此生都不会再相见了。
直到这时明婧柔才发现，她和萧玧的连结竟是那么浅，随随便便便能将他们彻底阻隔开，没有任何羁绊。
毕竟阿随也不是萧玧的骨肉。
若是当初她没有听萧玧的话，没有一腔孤勇为他潜入萧珣身边，如今的一切是不是会不同？
她素来机敏聪颖，萧玧常夸赞她这点，可唯独眼下的纠葛，她却怎么都解不开了。
为此，她甚至连寝殿的门也不敢再踏出去，卉香殿的大门被人守着，她自己守着寝殿。
绿歌有时会劝她出去见见光，让日头晒晒心情也好些，但明婧柔除了去看阿随，其余时候概不外出。
如今也只有阿随一日比一日长大，才能使得她稍微能开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