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小朱一头撞在【血涂狱界】的暗红色屏障上,整个红色空间都跟着晃了晃——那是【存护】的力量在起作用。
她也不急,把自己当成摆锤退回来再次撞上去,每次间隔的时间都差不多。
规律且频繁的反复撞在同一个点,裂痕从无都有,从小到大,逐渐大到无法忽略。龙牙被离朱压在身后刀柄向前,不用她说风浣也拦着其他持明飞速撤退。
那不是他们能介入的战斗,胡乱逞强只会添乱。
持明执拗,但不代表没有自知之明。
【血涂狱界】被头铁的持明丫头撞塌了一堵墙,里面打得不可开交的所有人都跟着愣住。
低下头压低视线才能看清楚拖着刀冲进来的小姑娘,矮墩墩的臭着脸。
不是,你来搞笑的吗?
被扣在这里的人除了丹枫和腾骁还有白珩和应星,镜流是天人族,景元也是天人族,师徒两个被打发得远远的以免受到倏忽辐射出的丰饶之力影响。
这东西天人族只要染上就必然堕入魔阴,药都来不及用。
离小朱甩甩沾着血块的头发,蓄势许久的长刀终于斩出。倏忽看看天上飘的青色巨龙:“持明的矮丫头?这样丁点大跑来作……”
“甚”字还没说完刀影横扫将他当场腰斩,泼出来的血溅在倒伏草木的枝叶上,原本无害的装饰用植物枯木逢春迎风暴长,地面被这玩意儿的根系拱出数道裂口。
“真辣!”两片倏忽倒在地上嘴巴仍不怎么干净,离朱肩膀一弓就地翻滚,身后的天空中数道弧光急速降下,将他多切了几块。
丹枫湖绿色的眼睛里血色弥漫,龙身躁动不安在天空中来回游动。
离朱滚到金人脚下,应星操纵机械臂把她拎到金人的肩头坐好:“你过来干嘛?鳞渊境没问题?”
“鳞渊境能有什么问题。”离朱喘着气儿甩胳膊:“我过来肯定是有过来的原因。”
金人动了几下,咔咔踩扁那株无序生长的灌木。
前后不过十数秒块状倏忽重新融成完整的个体,【血涂狱界】已破,他将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向断掉一臂的腾骁将军。
站在丹鼎司的海边,建木已然近在咫尺。他从罗浮仙舟外围步步紧逼至此,目的就是为了那个。
“将军小心!”血色光线毫无征兆杀向腾骁,白珩的星槎及时赶到把人带走,地面上多了个洇着血的圆形孔洞。
倏忽趁着这个机会朝海边闯去,青色巨龙卷起海啸阻拦住他的去路。
离朱从应星的金人肩膀上跳起来挥刀,龙牙就像热铁切奶酪一样丝滑剖开敌人的血肉,她在倏忽面前小得像个婴儿。丰饶令使用另一只完好的手臂握住长刀刀刃,血落得就像大雨。他挥手将持明姑娘摔出去,暗藏杀机的海浪上涌,整个裹住他后朝不同的方向旋转。
“这副躯体每一寸都附着了丰饶的力量,反正你们也杀不死我,我将无数次复活,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不如早早将建木交出来,也好避免造成更多损失。”被活活拗成两段扔开,倏忽狡猾一笑:“话说回来,仙舟联盟也是丰饶民的一种呀,什么天人族,难道不是和外面那些步卒一样的贪生怕死之辈?看看这里,狐人和持明……啊,居然还有个短生种。天人呢?怎么一个也没见到?”
对于他这样的挑拨离间之语,多听半句都得算工伤。离朱灰头土脸从坑里爬出来,拽着应星的金人脚,再次被拎到肩膀上:“你能不能别拿我当做跳台?”
“你带能源块了没?”两个人根本就聊不到一个频道上,还好应星反应得快:“你什么意思?”
“我们刚才去把丰饶民围在罗浮外面的星舰给炸了炸,发现这玩意烧成灰后就不会再作乱了。大不了这丹鼎司洞天我们持明不要了,关死了洞天放把火你觉得怎么样?”
比起丹枫的命,丹鼎司洞天算得上什么?花钱就能搞定的事儿从来都不是事儿。
“我觉得……不是不行?”应星摸摸下巴,视线不由飘向空中,“丹枫的状态是不是不太对?他看上去好像很焦躁。”
状态不对才是正常的,他快失控了。
“我有龙尊印信可以封锁洞天,你做好准备。”离朱直接忽略掉丹枫的意见,帮她刻过萝卜章的应星完全没想到这印信居然还能起到这个作用:“等等,有印信就行?那不是谁拿着谁就是龙尊?”
老天爷!想他应星一辈子奉公守法(大概),居然年少无知时闯了这么大的祸!
“你可以这么认为。”丹鼎司洞天四周浮起白雾,这里和鳞渊境封锁时的样子不太相同。白雾是种具有治疗效果的吸入型药剂,对倏忽来说完全无用,但是其他伤员可以凭此救命。
金人抡圆了胳膊将高浓缩能源块扔向又一次被丹枫剁成块状的倏忽,白珩驾驶星槎在四周骚扰策应,见机一箭追上去。躲避不急的丰饶令使硬吃了一记爆炸,被烧焦的肢体果然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轻易复原。
贯通天地的金色法相当头劈下手中法器,倏忽痛吼一声,被剁下半边头颅。
众人大喜,应星翻开空间钮从里面抖出不少能被十王司约谈的“小方块”就地改装。离朱跳下金人配合着丹枫把倏忽往距离海边更远的方向推,白珩和腾骁随时接过手好让他们调整节奏。这一次丰饶令使恢复原状所用的时间比之前一共加起来还要久,他明白自己的弱点被发现了,想要带着建木全身而退必须拿出所有实力,不能再有任何保留。
此前他并不认为罗浮上能有谁挡住自己的脚步,难免骄矜傲慢存着戏耍猎物的心思,不成想居然连小孩子和短生种也敢踩在头上撒野了。这家伙一时恶念丛生,握拳怒吼,泼洒在丹鼎司四境之内的污血应声而起,凝聚成团射向碎了一地的肉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