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青认真走流程介绍自己:“我叫谢安青, 今年28岁,在西林市阳城县东谢村做村书记,现在是——”谢安青短暂停顿, 酝酿情绪,说:“陈礼的老婆。”
电话里出现大片时间的静音。
谢安青和陈礼等了很久不见回应, 两人默契地同时朝手机上看一眼, 发现通话还在继续。
那显然是韦菡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
于是谢安青出于害羞的心和对“老婆”那两个字的陌生, 耳朵悄无声息地又红了一些。
陈礼还在她肩上趴在,和她脸挨着脸,她不用看,光靠脸侧越来越高的温度就能判断出谢安青正在对自己做什么,她一乐, 又想笑了。
笑容催生陈礼的恶趣味。
她不紧不慢地转头看了谢安青泛红的耳朵几秒,张开口。
“呼——”
潮热、绵长的气息不疾不徐钻进谢安青耳道,她浑身一阵激灵,在失控的声音溢出喉咙之前,被陈礼紧紧捂住了嘴。
“嘘。”陈礼用气声在谢安青耳边说:“你菡姨的电话还没挂。”
说完松开谢安青,捞起刚才随手扔在沙发上的手机,放回到她嘴边。
谢安青憋红了的双眼下垂,看向屏幕:“……”
手机被陈礼静音了,她刚才那一系列行为全是故意。
“哈哈哈哈!”陈礼笑趴在谢安青身上,“小阿青,我突然发现你挺适合这个称呼,真又好哄又好骗,哈哈哈!”
“好。”韦菡的声音突如其来。
陈礼立刻把笑声收回去,解除手机静音,听到韦菡强忍着感动说:“阿礼的人你比我了解,我就不多说了,只提一句,她以后要是敢欺负你,你随时找我。”
“你觉得我敢?”陈礼插话。
韦菡沉吟片刻,道:“我觉得你现在就在欺负谢书记。”
陈礼抬眼瞧着里子在着火,面子风平浪静的谢书记,说:“我欺负你了?”
谢安青对着手机点一点头:“欺负了。”
陈礼眼睛微微眯起,一脸的危险。
谢安青凑过去亲她高高上扬的嘴角,危险减半。
韦菡叫:“阿礼。”
陈礼:“嗯?”
韦菡说:“恭喜你后一半的人生得偿所愿。”
陈礼一顿,感觉嘴角被某人湿软的舌尖轻舔,一下,一下,舔得她心发痒,说:“谢谢菡姨。”
韦菡:“改天带谢书记来家里吃饭。”
陈礼:“好。”
电话挂断的瞬间,舔在陈礼嘴角的舌尖消失。
谢安青翻墙似的翻过茶几,对没捞到人的陈礼说:“我去洗澡,快点的话还能赶上做晚饭。”
陈礼:“再跑一步,我撕票了。”
谢安青回头,看到陈礼手里捏着韦菡带去东谢村给她,现在被她挂在背包上的兔子。
“或者,你把它的来历,”陈礼手卡着兔子的脖子,说,“为什么突然给我打电话要日期,为什么想给我买糖这些事的原委都讲清楚了,我就考虑放——”
“人”在陈礼嘴边打了转,变成,“兔。”
她之前都没仔细考虑过这些事。
刚刚听到谢安青相当顺口的“菡姨”,脑子里才有念头一闪而过。
“你们是不是私下见过面?”陈礼说。
谢安青垂眸,大意了。虽然,她和韦菡没说陈礼什么坏话,但是,她背着陈礼做了坏事,现在的尾巴不是非常干净,很容易就会被她揪住。tຊ那她是承认,还是不承认?
谢安青陷入沉思,这一反应完全证实了陈礼的猜测。
陈礼手在兔脖子上卡紧,明目张胆地威胁:“说,还是不说?”
谢安青抬头看一眼,淡淡道:“你撕票吧。”
陈礼:“?”
谢安青:“反正还有大大小小一屋子。”
陈礼:“……”
谢安青转身走人,走的时候嘴里带着一句话,由于她声音轻,听着就很像自言自语:“都是我的。”
陈礼:“。”
有人这是,终于开始逐步暴露本性了?
叛逆的本性?
不是。
“呵。”
陈礼低低笑了声,卡兔脖的手抬起来,点了点它的脑门,轻声道:“是恃宠而骄的本性。”
——我小时候有被宠过,有恃宠而骄的经验,控制不住的时候我会闹脾气。
这话是两年前,谢安青熬不住心里的难受跟她表白那天说的。
她只说了恃宠而骄的负面表现,没提到正面。
正面是:她的可爱往里渗透,人也变得生动。
陈礼释放“兔质”,随手将两人散在地上衣服拾起来放好,等阿姨明天来了洗,然后一边往卧室走,一边给韦菡微信。
【你和她见过面?】
韦菡回得很快:【见过。】
【你突然说要去平交道的第二天。】
陈礼:【说了我以前的事?】
韦菡:【嗯。】
陈礼:【她有没有哭?】
韦菡:【你在意的是这个?】
不然呢?
难道追究韦菡为什么要多管闲事,让她一步到位,直接从谈女朋友到和她结婚?
她这些年做事的方式是不健康,但没差到不识好歹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