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放肆!我可是陆家的人,你想怎么样!”
陆家?
“若是叫陆家的人知道你舍了公子不照顾,反而去外头花天酒地还被抓,败坏了陆家的名声,你有几条命够他们杀?!”
崔粥的话说得极重,那海伯听到以后一下子腿就软了。
他不照看陆道安,就是捅到大夫人面前他也不怕,反正陆家上下除了大少爷压根就没有人喜欢这位四少爷,死不死的与他们没关系。
可要是坏了陆家的名声,那才是海伯畏惧的。
因此想到这里就不敢再嚷嚷,而他此刻佯装可怜的就说了一句。
“不提也罢,不提也罢,怎么说我也是上年纪的人了,做得你们长辈,你们这样对我,不合适,再说了开门做生意哪有赶客的道理,我出钱,你们就给我做点吃的吧,我都快饿死了。”
前后面孔变化之大,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这一副可怜委屈的样子,全然没有刚刚还大声质疑和怒骂的口气,崔大牛也不是欺凌弱小的人,所以还是放开了海伯的衣领。
随后对着自己的手就轻轻的闻了闻,嫌弃的不行。
海伯觉得没脸,只能灰溜溜的去了小院,崔阿娘也不想多生事,做了一碗面条子送了过去。
见着陆道安在金银桂下躺着没睁眼,海伯还以为他仍旧没醒呢,粹了一口就低声说道。
“贱种,若不是你在这儿半死不活的,我至于受前面那些人的气吗?”
一边说,就一边进了左侧屋要拿衣裳去换洗。
天知道他这三个月过得什么日子,战战兢兢不说还馊臭的厉害,他在陆家做下人大半辈子了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屈辱。
哼,等他收拾利索了,一定要把场子找回来!
说着,就进了水间洗澡,可他没看见的是,躺椅上的陆道安睁眼了,全然没有从前的那份天然和清澈,随之而来的则是一幕幕让他觉得难堪和喷张的场面。
说起来也真是怪,这段时间他的药也从未断过,可脑子里对于过去的记忆一直都是空白的,现在就听见了这么一句熟悉的话,倒是让他把过去都想起来了。
摇椅慢慢的晃动着,一如被风吹起来的金银桂。
枝桠舒展,花香袭人,唯有树下的那男子平静的面容下隐藏着诡谲,让人捉摸不透。
崔阿娘端了面条子来的时候,绕了一圈都没见着海伯。
“人呢?不是说饿了吗?”
海伯不在,陆道安也不在,她想着会不会是这主仆二人见面要说些悄悄话,这才会消失的,所以将面条子又端回了食肆。
崔粥听闻二人都不在的时候,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心慌慌的。
这段日子,她早就习惯了每天跟忠犬似的陆道安跟随在他们身边,有时候出主意,有时候吃不停,但自己对他从来不设防。
可现在,这海伯回归让她意识到,他们终究是不同的两种人。
她只想安安稳稳的在县里把生意做好,把家人们照顾好,可这位陆公子呢?
他肯定也有他要完成的使命吧,而这份逐鹿天下的计划中,从来都没有她们这家人的存在。
想到这里,她就淡定的回了一句。
“我们姓崔,他们姓陆,本来就不是一路人,若是不在,那大约是因为有要事办吧,阿娘别操心了,咱们明天还要开门呢,早些休息吧。”
崔家人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
这海伯就算了,出现不出现的与他们也无关。
可是陆公子陆道安与他们也算是在一个锅里吃了许久饭菜的人,就算要走,也得说一声吧。
不过一想到人家的身份,和自己家的身份,崔家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这一夜,大家都没睡踏实。
第49章 清醒后的陆道安
翌日,起的最早的是崔大牛。
他现在属于家中负债最多的一个人,当然是要更加勤快些,做吃食他没什么研究,但是能出力气活的地方多了去了,所以他当仁不让。
推磨,搬抗,提水桶。
哪里需要,他就往哪里搬!
总之,有他在,崔家爹娘做吃食就省了许多力气,速度也跟着提上来不少,外爷和崔令扬也起身了,这一大早的就开始诵读。
倒也不是临时抱佛脚,只不过坚持了许多年,已成习惯。
崔粥帮着爹娘做事情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
近来事情太多,全都集中在一起,要肩负起一家人的生计,她偶尔也会觉得有些疲惫,可现在正是食肆的关键时候,不能耽误,所以只好强打起精神来。
“好了,都来吃早饭吧,吃完了二哥还要去书院,我和大哥还要去招工呢。”
崔粥一声喊,院子里的众人都聚到灶间来。
位置坐不下那么多人,所以干脆往外挪了挪桌子,今日吃的就是崔粥昨天定下的蛋卷和生滚牛肉粥。
粥里的料放的足,所以哪怕是粥,但吃起来却很饱腹。
里面还加些许的胡椒粉,呛辣呛辣的,吃着很是开胃,大早上的来这么一碗,着实舒服。
“哥哥的食肆开起来就差不多九月了,天气冷下来的快,到时候一碗滚粥配着小菜下肚,绝对好卖!”
崔粥考虑价格和制作速度的同时,天气也顾及上了。
到时候炊饼什么的出锅很快就会冷掉,但粥不会,因此或许更能抓住食客们的心。
“嗯,有道理,难怪妹子做生意厉害,连后面的日子都想到了,确实是好!”
崔粥听着崔大牛的夸,坦然接受着,但也交代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