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教!”云夭深吸一口气,恼怒。
曾经地藏教在张掖便通敌,放突厥人入境,后来教主死了,包胡儿继任地藏教教主。如今朝廷在大兴城以及西北地区大力抑制地藏教活动,没想到他们来到了南部,在这些地方欺骗民众。
天高皇帝远,如今江都还未完全发展开,朝廷或许根本还不知道南部的这些消息。
“那米可还剩下?可以拿出那些米,给郎中看看吗?”
阿璞不太明白为何云夭会生气,却还是将米拿出给郎中一观,然而郎中看了半天,也没能看出什么特别的。
虽说表面上看起来无碍,可云夭实在不相信地藏教所谓的善心。解铃还须系铃人,或许只能找到地藏教,才知这吐黑血的真相。
决定后,在谢家暂时休息两日,阿璞便带着云夭前往了毗陵郡,然而此时,地藏教早已离开。他们只能去到毗陵的医馆,竟真知晓了些许线索。
医馆郎中道:“诶哟,地藏教啊,真是不得了。前些时日,不知为何,这附近的居民许许多多都吐了黑血,连我们这些郎中也寻不到救治方法。后来地藏教出面,在街道上设了免费看病的摊位,竟真叫他们将这病给治好了。”
云夭走出医馆后,摸着下巴凝思,“这么说,地藏教来了两次,一次放粮,待吃过那毒米的人生了病,再出现将病治好,便真成了地藏菩萨转世一般。”
百姓皆以为地藏教是善者,却不知其实一切都是他们为了笼络民心而耍出的阴谋诡计。
阿璞一路跟随着云夭调查,似乎也明白了地藏教从中扮演的角色。看着她打听了地藏教最近出现的地方,又马不停蹄地往渡口赶去。
“今日天色已晚,小桃姑娘不如先回家稍作歇息,明日再去渡口查探?”
云夭摇摇头,“他们既然去了渡口,说明他们有着撤离此地的打算,若是晚一日,或许便追不上了。”
阿璞愣怔,不解道:“没想到小桃姑娘竟如此热心,不仅救了小妹,又为了我家中阿娘如此忙碌,我心中实在难堪,实恨自己竟无法报答。”
云夭顿住脚步,道:“阿璞哥莫说此话,这一路来,芙儿如我妹妹一般。她天真活泼,又勇敢不惧万难,我实喜欢她。况且,我查地藏教也是为了……”
“……为了我自己。阿璞哥莫要有压力。”
话虽如此,阿璞还是万分不好意思。云夭本想让他先回家,可他担忧女儿家一人在外太过危险,便主动跟随云夭前往。
当两人到达渡口时,天色早已暗淡下来,渡口的人点着火把,来回搬运着麻袋,云夭并不确定这些人是否是真的地藏教教徒。
阿璞似乎知晓她想做什么,道渡口站岗的人他认识,便上前搭话。他拍了那人肩膀,嘿道:“老李,这大晚上的怎么突然有了活计?也不叫我。”
老李本吓了一跳,直接挥了挥手,“等有活计时自会叫你,别在此地碍事。”
如今地藏教是朝廷通缉的重点,可这教深得民心,即使民众知晓他们在此地活动,也不会上禀官府。毕竟免费放粮,又免费看病这样的事儿,任谁都觉得是被朝廷所冤枉的大善人。
云夭与阿璞微微对了视线,似乎从对方试图隐瞒的言语中已经确定,这就是地藏教教徒,准备今夜走水路撤离。而他们麻袋中装的,怕就是那毒米。
她试着给他使眼色,意思直接寻附近官府通报,来抓人。
阿璞收到后明白过来,便向老李告辞,准备离去。
“等等。”老李喊住两人,嗓音阴冷,才发现阿璞身后竟还跟着一年轻小伙,“你是什么人?”
云夭不敢发声,阿璞笑呵呵上前解释道:“这是我远房表弟,近日特来看望我家。”
“是吗?”老李不太相信,上前用火把随意照了照她的脸,没想到这小生带着面巾,如此看起来更加可疑,“把脸上的东西给摘了!”
云夭蹙眉,今日着急,没来得及用那药水。若是直接摘了,怕是很容易便看出她是一女子。她悄悄环视一圈四周,见众人都忙着搬运麻袋,并未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
云夭无奈抬手,正准备扯下面巾时,后方忽然传来一阵轰鸣的脚步声。她转身看去,尽是一群平民穿戴之人,皆手持刀剑冲上来,看来至少五、六十人。
这群人手臂上系着红巾,全体一个“快”字,上来后便直接对着正在运麻袋的地藏教教徒砍杀,对方一时间愣住,毫无还手之力。
待地藏教反应过来后,才从旁抽刀,与这群人混战在一起。两边皆有兵器,看起来并非普通平民百姓。
阿璞吓在原地不敢动弹,不敢发声,眼睁睁看着老李在面前身中一刀,软趴倒地。
“阿璞哥!快跑!”云夭眼疾手快,直接拉住阿璞的手腕往后躲去,弄不清对方身份,这般混乱场合,很难解释自己不是教徒,说不定极有可能会殃及池鱼。
两人想要逃脱,然而场面太过混乱,一拿刀的大胡子见到两人,直接朝着他们走来。阿璞见状将云夭推离,从地上捡过麻袋,往那大胡子砸去。
阿璞常年搬麻袋,也是力大,此番竟还真无人可近身。云夭不敢留在原地拖他后腿,立刻往后方一石柱掩体躲去,只得悄悄在暗处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