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和傅朝寻即便有那么一点感情基础还凄惨了七年,何况这种只有一方喜欢的。
叶宁趴在桌子上沉沉叹着气,显然还是放不下叶卓。
叶元倾安慰她:“若是拿不定主意就先别急着下决定,也别因为一时冲动失去所有判断能力,你且安静地等着,看看卓哥哥最终如何选择。你平时还像以前那样对他,别给他太大压力,冷静下来给出的结果才是最真实的。妹妹,婚姻乃是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它可以改变你的后半生。我想依卓哥哥的为人,即便以后你们不在一起,他也会像从前那样疼你宠你,要是能得到一辈子这样的宠爱,倒也不必去纠结什么爱情亲情了,活开心了才重要。”
她又抓起叶宁的手帮她暖着,说:“姐姐也要感谢你,在这种时候还那么相信我,主动找我说明白,姐姐告诉你,无论你和卓哥哥以后如何,我都会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姐姐呢!叶宁眼睛一下子红了,一把抱住她说:“姐姐,你怎么像我娘一样,我娘昨天也是这样安慰我的。”
叶元倾听了这话不禁笑了,问她:“想吃什么?姐姐带你去吃。”
叶宁想了想道:“我想吃糖蟹,虾羹。”
“好,我们现在就去,叫上我大哥二哥。”
“那,要不要叫上卓哥哥?”
叶宁满心里都是他。
叶元倾本来觉得尴尬,但是又不好说什么,于是就让叶元恒去找叶卓,看看他的意思。
叶卓一口答应了,跟着他们去了一家酒楼吃饭。
起先叶卓一直不说话,后来他见叶宁还像从前一样缠着他一声声叫着“二哥哥”,又心疼的不行,他不想破坏气氛,只能忍着心里的难过和大家有说有笑。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吃饭,还像去年春节前那样,一家人其乐融融。
吃完饭他们又去放烟花。
看着璀璨的烟花,心里所有的不痛快好像全都消散了。
这一天叶卓都未和叶元倾说一句话,只是时不时地偷偷看她。
相比表白后的痛苦,暗恋的滋味倒也不是那么苦涩了。
——
前朝遗诏在亲王府的消息传的愈演愈烈,上到朝廷下到官员,无数双眼睛开始盯向亲王府。
傅朝寻的伤还未好就被父亲叫到了书房里。
傅呈延也在。
爷仨脸色都不好,三个人同在一个房间着实罕见,氛围也让人紧张。
卫知一直守在门外,甚至都给傅朝寻准备好了急救的药。
房间里安静了很长时间,没有一个人先开口。父亲养了多年的蛇也不知去了哪里,好像很久都未见到了。
父亲傅柏弘斟酌再三,终是开口:“延儿把户部的所有事务暂且交给寻儿管,这段时间你全身心辅佐他。我也与刑部侍郎那边约好了,寻儿回头与他见一见。”
让嫡长子辅佐次子,在亲王府简直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连傅朝寻都震惊地愣住,父亲这是要下血本了。
他看了一眼傅呈延,傅呈延端坐着默不作声,面无表情,也看不出在想什么。
傅柏弘看了看二人,又道:“最近朝中一直在传前朝遗诏的事,还有人说遗诏在亲王府里,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们两个警觉一些,尽快把此事查明清楚。这段时间,延儿放下手中所有事情来配合寻儿调查。后天是大年,也是寻儿的生辰,我已经安排好,届时好好给寻儿庆祝庆祝。”
庆祝庆祝。
单单这几个字就让傅朝寻激动不已,虽然深知父亲的用意,但还是很激动很激动。
二十几年了,他是不是可以和家人一起吃一顿年夜饭了?
兄弟俩都没说话,以往傅呈延对父亲有话必接,这一次,却一直沉默着。
这次谈话的时间并不长,说的话还没有沉默的时间长。
二人出了父亲的房间,傅呈延叫住傅朝寻。
傅呈延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递给他,道:“从北疆取的修复伤疤的药到了,你每晚睡觉前涂一涂,若是有效果,等用完了我再让人去取。”
傅朝寻蹙眉看了看,动了一下手,没有接。
傅呈延抓起他的手,放到他手里,道:“今日有人给我说了一番话,让我茅塞顿开,我也在想要如何缓解缓解你我之间的关系。”
傅朝寻又皱紧了眉头,看了看手中的药瓶,丢出一句:“没有什么好缓解的,井水不犯河水才能明哲保身。”
他说完,转身离开了,没给傅呈延一点好脸色。
他先回了书房,卫知跑上前准备给他上药,见他准备把药扔进纸篓里,急忙阻止道:“公子,不如尝试了解了解,也许很多事情都是误会。”
很明显,傅呈延这段时间对傅朝寻出奇的上心,无论他是何目的,眼里的关心是骗不了人的。
傅朝寻昏迷那段时间,傅呈延每天都会去看他,还亲自给他擦脸换衣,你说他对傅朝寻没有一点感情吧,他又照顾的无微不至,你要说他有感情吧,又总是霸道地抢傅朝寻的功劳。
这兄弟俩挺矛盾的。
傅朝寻把药瓶放到桌子上,紧皱着眉头一直都没有舒展过,父亲和傅呈延的心思很难猜,即便他们生活在一起这么年,他都很难猜透,他们突然的转变并没有让他觉得多开心,反而感觉到一种危险气息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