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笑一声。
【你信不过我?】
闲适的男声嚣张且自信,他完全不把维里塔斯拉帝奥指责他的话放在心上。
夜兰看着因为自己的突然走近而愣了两秒的男人,眼见这对方想要后退,夜兰按住了他的肩膀,露出了一抹和善的笑容。
然后再对方看过来的时候,笑容中的些许友善意味很快传化为了挑衅,她就这样看着维里塔斯·拉帝奥。
随后在男人的眼皮子底下,从身后拿出了一把手枪。
把里面的子弹都清空,最后只剩下一颗。
【看来,要想合作愉快,还得向你解释一下我的做事风格。】
一个赌徒能有什么做事风格?
无非是靠着绝顶的好运,肆意赌博而已。
拉过维里塔斯·拉帝奥的手,夜兰将手枪塞进对方手中,转动转轮,将枪口对准自己的胸口。
眼睫泛起微不可查的颤动,一只手背在身后,没人看得见它攥紧手心的紧绷模样。
是的。
绝顶的好运。
一个赌徒最重要的最需要的,就是相信自己的运气。
特别的三色眼眸泛着漂亮的光辉,嘴角戏弄般的挑衅笑容依旧无法忽视。
此刻的她有什么所思所想?答案是没有。
在这种过于紧绷的氛围下,所有的思维活动都近乎停滞了,思绪的空间是一片空白。
夜兰看着对面男人玫红色的双眸,连续扣动三次扳机,听着耳边传来的三声的空响,笑容不断扩大。
人总要相信自己的,不是吗?
这就是他成功的把握。
维里塔斯·拉帝奥的神色中的紧张和惊异逐渐褪去,转而代之的是某种极为平静的沉默。
他看着面前的这位金发的公司高管,听着对方说出那最后一句台词。
【生命是一场盛大的豪赌,而我总是最后的赢家。】
嗯,实在让人难以评价。
强运,一直都是强运。
一些细微的精神冲击小小地碰撞了下在场所有人的神经。毫无疑问,这就是这位现在最为认真、最发自内心的想法。他确实是这样相信的,也确实是这样执行的。
那股源自内心深处的澎湃激情能触碰到所有人的心脏,掀起或大或小的波纹。不便说不同价值观的人会对这个言辞有什么想法,至少在此时此刻,大家都能够看到这位张扬且嚣张的心态。
已经足够了。
凉爽的风从窗外吹来,吹过夜兰的发梢和刘海,金色洒落她的眼底,将她的思绪唤回,也将她带回了另一方世界,终于得以认真的再次审视这段简短的经历。
不幸和强运。
是过往的无尽不幸塑造了如今极致强运的他,在那些个志得意满的时候,他常常会回忆起那些和姐姐在母星上艰苦度日拼命求生间隙的短暂温存,他会想起为了他的存活而死的姐姐的惨状。
但强运的实现同样需要基础行动的支持,倘若在最终选择前就倒下了,连拼命一搏的机会都没有,也就谈不上什么制胜的瞬间了。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他也会制定自己的措施和手法,通过自己的手段和努力去完成这些事情。
虽然那些前期的情节也需要一些运气成分。
尤其在将最为关键的节点设置赌.博的情节,夜兰是真的很沉默。
维里塔斯·拉帝奥先前的种种指责都是在说这个。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为准则和行动方向,除非触及了自己的利益和情感,夜兰也从不会特别要求别人什么。
甚至现在,她是可以理解一些的。
因为早些时候,在层岩巨渊里的经历里魈的那些作为。
不过还是像上面所说的,理解归理解,她依然不认同啊。
“这个故事怎么样?”
一道熟悉的男声传入夜兰的耳边,她顿时精神一振,抬眼看去。
那位红色头发的青年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她的对面。
夜兰这才恍惚的发现,自己现在已然回到了图书馆里。
“已经结束了吗?”她眨了眨眼。
“看来你还挺意犹未尽的?”剌弗跟着眨了眨眼睛。
“嗯…赌成的时候确实很爽,但又没有接下来的情节了,很遗憾。”夜兰说。她还挺期待这句话后那位教授和自己的对话的。
剌弗露出无奈的笑容:“可惜,这只是一片光锥,只会刻录很短的记忆。”
“如果你想要其他那些更为精妙、发展更为连续的故事,不妨自己去找找?”
夜兰:……
这是在报复自己先前抢祂书的事情吧?
剌弗的金色的眼眸慢慢呈现出愈发明亮的光泽,祂看着眼前的这位蓝色短发的女人,嘴角扬起的幅度愈发的大。
“你是还想看些别的书吗?”祂问。
“如果可以的话。”夜兰回答。刚才的那段沉入式体验的记忆很不错,而且感觉也没耗费太多时间,即时间还很充裕,她不建议再在这里看上几本。
嗯,她还挺感兴趣剌弗说的有完整故事情节的书的。
可剌弗说的话却狠狠地超乎了她的预想。
“但,我觉得你需要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现在可不是在图书馆里消磨时间的好时候。”祂笑。
笑得让人脊背发凉。
正如之前餐桌上的感慨:战争形态瞬息万变,有些时候甚至一秒一个变化。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料想得到时势下一秒会发生的变化。
无暇去思考剌弗口中的话是真是假,在剌弗的话落下前半句时、意识到剌弗口中的暗示后,夜兰立刻站了起来。
第6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