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要辩一辩这天下大势。”
啪!~
一位官员一拍桌子起身道。
“黄口小儿,你无官身,因何敢口出狂言。
当今陛下圣明有道,康国百姓安居乐业。
休要在此危言耸听。”
所有人都不是蠢人,自然知道杨浩然要论两国天下。
西戎与康国之战没发生,那是提都不能提的禁忌。
“这位大人还请稍安,不妨换个说法。
西戎之土,何时能归于康国。
那数不清的牛羊马匹,又该归属何人。”
“笑话,哼,你且说吧,老夫回去了!”
后面的话不能说,若是反驳了杨浩然,那便是承认了康国不如西戎,仅仅一句话就给刚才那官员下了个套子。
避而不答,拂袖离去才是最好的做法。
心底知道答案,康国国力现在不如西戎,但嘴上却不能承认。
包括太子慕容博,也不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既诸位不言,那杨某便来说说自己的看法。
诸位请看!”
后方二楼布卷打开,一张康国与西戎的简易地图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这可是真的?!”
“不会的,他一介白身,打从娘胎里做记录也不可能如此详细。
必是假的。”
慕容博脸色一变,这地图与他看过的相差不多,可西戎的土地也太大了些。
布卷之上西戎竟整整大了康国近两倍,其辽阔到已经往西边扩散。
那里究竟是何地,不说太子慕容博,就是康健帝也不了解。
“诸位,且看,西戎已成大势,仅需一个机会便会破关而入。”
“危言耸听,淮城有无双将军唐武在,西戎来多少都不够杀。
穆郡王收你,就是让你在我等面前说这些的?”
“肤浅,迂腐,天地之大,何其浩渺。
人如微尘,朝夕便死。
如此固步自封,康国朝堂若都如大人这样,先帝与百万将士的血便白流了!”
杨浩然指着祁蒙山脉,没再理会对方继续道。
“祁蒙山为康国之屏障,若铁骑攻下淮城,诸位可有妙法将其打回去?”
“依你之见,又当如何。”
“裂土封王!铸不世伟业!
康国世家豪族,偏安一隅,康如大树,不断从民身上汲取养分滋养诸位。
然外患不除,内生腐败,康国如此,必定亡于西戎!”
我滴妈,这位应该是太子的人吧?
穆郡王是不想活了怎的,竟收了这等口无遮拦的“人才”。
哗然一片,已经有人不敢再听。
二楼包厢却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
“众卿家稍安勿躁,好好听着便是。”
第465章 天下论
陛下也在此地?!
一时间所有人齐齐起身,还未跪地行礼,便听见康健帝道。
“都不用行礼了,继续听着,不得多言。”
下面杨浩然眸光一喜,却很快消失不见。
需要借势的人出现,那也该亮出真东西了。
“我等康人世居沃土,然追溯先朝三代,遍查典籍史记亦能窥得其中真意。
世间本无沃土,皆为人造。
开渠修路,移山填海,浙南本多瘴气,水泽弥漫。
历经千年,现为康国之粮仓!
敢问和解,既有土,因何不争。
吾替诸位答之,不争皆为私利无关其他,百姓可用,不可知。
君为天,你等便是那地,民在何处。
知足且安,妄自尊大,如遇强敌便畏缩不见,一生只为私户之计。
益民之谈,侃侃而言,防民之口,甚如防川。
当今陛下扶大厦之将倾,一扫积弊,经年累月,蠹虫现,旧疾又发。
再看满朝诸公贵胄,又与先帝在时,何异乎!
西戎亡康国之心不死,朝堂之上嘤嘤狂吠,同求和者,皆为无国无君小人矣。”
在场上所有人几乎都变了脸色,这是天下论,还是在论他们?
孽障贼子,应予车裂凌迟才痛快!
就在这时,杨浩然话风一转,一指地图上京都所在。
“京都乃康国立足之根基,物华人杰,杨某亦是那自私小人,便寻中取利。
由浙南之陛下还富于民有感。
顿觉天地澄明,偶有顿悟。
道可悟,不可学,辩则清,心同理。
若有一法,吞下西戎,封地兴商,利如江河,取之不尽。
诸公可否助我?”
不少人恨的牙痒痒,想要张口怒骂,却因为康健帝在,只能沉默以对。
还助他,一会出了门,不找人弄死杨浩然,都算他们脾气好。
“若能解决西戎,朕无不允。
尽可道来。”
“草民谢陛下开恩,杨某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今日便为康国天下百姓要一个公道。
常言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见将军享太平,此言甚谬。
这天下,皆为民所定,为何高居庙堂者,是这满朝文武?
他们可曾种粮,可曾惠民,又可曾上阵杀敌。
纵然其上皆有,那杨某敢问一句,当年盛阳之战,百万男儿赴杀场,尸骸遍野白骨凄。
他们的后人,又有多少得了公道。
卸甲归田无人问,身残又被小儿欺!
杨某献一策,凡参军男儿者,阵亡抚恤十亩地,杀敌有功银钱多。
后人皆可习文武,从此天下无贱籍!
此法若可昭告天下,西戎铁骑再多百万又何足惧哉!
然观诸公之面色,无不如丧考妣,或怒极忍耐。
世人所求之利,不过尔等指缝间的微末财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