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教的人见到这种光芒，下意识避让，脖颈上的黑色螳螂闪烁了一瞬。
但很快，黑洞中涌出的雾气缭绕而来，将他们的身体屏蔽在神息之外。
“圣光审判！”
图尔斯念出陌生的魔法咒语，数道银白光柱自黑夜教徒身上亮起，同色锁链自柱身的神秘花纹中延伸而出，将他们绑缚在银柱之上。
黑衣的教众被绑在银柱上无法动弹，圣光照耀下，如同被神明审判的罪徒。
“天哪……”
那名不小心出现在这里的清洁工本来痛得知觉全无，却在那银白的圣光中感受到了一种治愈的力量，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这非自然的一幕，表情迷茫。
白晓感觉自身的神息仿佛也要被对方的魔法激发出来，连忙带着白葵从银柱中穿过，没有坐电梯，直接从楼梯下去。
二楼的接待大厅已经乱成了一团，黑色衣服的人分成数队从不同的方向搜索医院，遇见阻拦的人便打退到一边。
他们身后则是双眼冒着红光的警务机器人和神情严肃的警务人员，腰间配着银色电脉枪，医护人员躲在柜台后，天花板上的监视器不间断地扫描着。
白晓带着白葵，暂时不想和这些人起冲突，他记得医院有个侧门，弯着腰躲过一堆黑衣教徒的搜查，从侧门出去。
还未出门，转身便撞上了一个人，白晓头也没回便一个肘击过去，刚要继续动手，却听到了一个带着些许隐忍的声音：“是我！程医生，别动手！”
白晓这才停下来，看清来人正是负责白葵病况的程昱。
“咳……你下手真重……”程昱捂着肚子咳嗽了两声才缓过气来，见白晓不耐烦地看过来，立即道，“医院我最熟，我带你们出去！”
程昱没有多废话，迅速在前面带路，避开了麻烦的警务机器人和几波黑夜教徒，七拐八折地带着两人从医院的后门出来。
后门本来也有黑夜教徒守着，但被白晓用分身术骗了过去，三人来到了一个较为僻静的花坛旁边。
“谢谢你的带路，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就好。”白晓并没有多带一个拖油瓶的打算，却被程昱抓住手臂。
程昱体力明显没有白晓好，抓住对方手臂后喘了好几口气才指了指脸色苍白的白葵：“你确定吗？白夫人好像需要我的帮助。”
白晓这才注意到白葵一路上基本没怎么说话，他还以为是太累的缘故，现在才发现她的手冷得有些不同寻常。
“妈妈？”白晓连忙握紧了她的手。
“我只是……有点冷……”
白葵哆嗦着嘴唇，从刚才黑洞出现开始，她便感觉到一种奇异的寒冷顺着血液一直往身体四周钻。
她本以为只是她太害怕了，但一路跑到现在，身体不仅没有热起来，反而有种愈演愈烈的模样。
“我妈是怎么回事？”
白晓不得不求助唯一的医生，至少对方对百族后人的研究比他深刻得多。
程昱眼神四处看了看，指了个尚在开门的热饮店：“先去那里，白夫人需要休息。”
在店里坐下来后，白晓从储物戒指里拿出衣服给她披上，程昱看了他左手的手镯一眼，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但好在他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主动开口道：“白夫人的情况，应该是她作为女巫的体质在起作用，现在不是百族存在的神话时代，女巫无法汲取外界的魔力，只能消耗身体本身的能量，这就是她感到越来越冷的原因。”
“那让她进游戏呢？游戏里有魔力！”白晓立即想到了游戏世界那无处不在的浓郁魔力，想要带白葵过去。
程昱愣了一瞬，随即恍然大悟：“游戏……对啊！游戏……我竟然没想到游戏世界……”
“回答！”白晓不耐地打断了他。
“不可以。”程昱只思考了不到一秒钟的世界，斩钉截铁地摇头。
白晓目光顿时充满压迫感：“你是什么意思？没救了吗？”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程昱摇头道，“虽然我们现在可以进入游戏世界，但实际上是意识过去，本人依旧在休眠仓内靠营养液存活。而白夫人的情况需要真人过去。”
“你这个意思不还是没救吗？”
“不一样，你的手镯是不是游戏里的东西？它是如何来到现实中的？你的游戏技能呢？这说明现实和游戏，其实并未完全隔绝，它一直是相通的。”
白晓皱起眉。
“你看天上的红月，越来越清晰了。”程昱忽然指向窗外。
墨蓝色的天幕上，一红一白双月交叠而悬，白月在前，红月在后，那原本光芒黯淡、轮廓模糊的红月，在这两天仿佛又凝实了一些。
红月在靠近，两个世界在重合。
“不……不够。”白晓抱着白葵冰冷的身体，“游戏世界是在朝这边靠近，但这边依旧没有任何魔力——”
没有吗？那他施展魔法的魔力从何而来？黑洞里蔓延而出的如黑潮一般的丝缕黑雾又是什么？
游戏世界里越来越频繁的黑潮爆发、现实世界里越发凋零的百族、从游戏里带到现实的技能与物品，让白晓有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猜测。
“神岛……位于白雾之海上的神岛……”白晓低声呢喃，“天呐……我不能让任何人率先登上神岛！”
白晓将白葵暂时托付给程昱，面对对方诧异的目光，他没有多解释什么，只说道：“找我父亲图尔斯，他会知道该怎么办的，我暂时不会回来。”
白晓又看向白葵：“血烽佣兵团的人联系方式还记得吗？有事情也可以找他们，不过最好找秦疯，除了他之外其余人都不太靠谱——一定要和图尔斯待在一起，他是神殿的重点保护对象，在他身边会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