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同意,纪平安忍不住想起了某个傲娇的人。
乞巧节后,她拿了盛州的螃蟹花灯,本来说教盛州玩陀螺的技巧的,结果盛州玩味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高高在上的拒绝了,说什么这种简单的东西,不需人教。
好吧,既然被拒绝了,纪平安也就不提了。
后来每回针灸的时候纪平安都会问盛州学得如何了,每回盛州都会岔开话题。
纪平安估摸着应该悟得不太顺利。
说到乞巧节……
纪平安问宋知书:“上次那个纵马行凶的人,叫……”
宋知书:“六安侯世子,周勋。”
纪平安:“他怎么样了?”
按照大业律法,当街纵马行凶,但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应该至少鞭二十下,监禁两年。
六安侯世子是皇亲国戚,应该会从轻处理吧?
纪平安看向宋知书,想知道个答案,没想到宋知书瞬间脸色煞白。
纪平安:“怎、怎么了?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宋知音道:“你说的这件事我知道。”
纪平安:“所以,六安侯世子因为皇亲国戚逃脱惩罚了?”
那还有法律,还有天理吗?
宋知音摇头:“六安侯世子被发配边疆了,六安侯被剥夺爵位,全家贬为庶民。”
纪平安惊呆了:“因、因为当街纵马?”
不至于吧?又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人员伤亡。
打二十鞭子,关两年,去矿场做两年苦工行了。也不能因为酒驾一次就全家下狱,往死里弄吧?
宋知音摇摇头:“具体不知,只知是陛下下的圣旨。”
纪平安讷讷无法言语了。
这就是暴君吗?杀伐全凭心情。
眼看气氛凝重了起来,纪平安赶紧笑道:“你们要学跳跃和转弯吗?我教你们。”
宋知音点头,宋知书扭捏片刻也点了下头。
花园里重新有了欢声笑语。
玩完陀螺,宋知书浑身热气,汗水滚滚而落。
宋知音从丫鬟那里拿了一张手帕递给她,宋知书没接,转身走了。
宋知音无奈,只好将手帕收起来。
远远地,宋知音瞥见宋怀豫归来,笑着上去打招呼:“二哥。”
宋怀豫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宋知音跟着宋怀豫走:“二哥,你怎么了?最近好像心情不好?”
宋怀豫眸光暗淡:“没什么。”
宋知音:“二哥是在担心知书的婚事吗?我看她虽然没松口,但是和薛公子相处挺好的。兴许有机会。”
宋怀豫苦笑了一下。
感情的事,哪有那么容易改变的?
知书和薛止复相处和谐,但是和宋明礼相处更为甜蜜。
这是他看在眼里,放在心里的。
两人走进了书房,宋知音一眼看见书房内放着的红木盒子。
那盒子上面雕刻着繁复的纹路,极为精致。
宋知音:“二哥,这不是你七夕要送给小表妹的吗?你没有送吗?”
宋怀豫将盒子收起来,“不用送了。”
宋知音:“为什么?”
宋怀豫想起从花灯会离开的最后一幕,目光复杂沉痛,“没用了。”
宋知音:“二哥,你是不是遇见什么了?”
宋怀豫抿了抿唇,没有正面回答,只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万民,皆是皇上的子民。”
小厮正欲敲门提醒。
宋怀章抬手阻止
了他,黑眸幽深,似在思考宋怀豫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第二日,纪平安带着自己的奖品,精品陀螺出发。
今天,待一日诊病结束,她要在小梨儿和小石头面前好好地露一手。
纪平安兴冲冲地让冬春将精品陀螺好好收好,然后开始看病。
下午时,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走进了诊室。
男人皮肤偏黄,眼睛透着一股精明,“纪大夫。”
纪平安指着凳子:“你先坐一下,等我把刚才的病例写完,就给你看。”
男人:“纪大夫,我不是来看病的。”
纪平安放下细小的毛笔,她如今的字已经有了很大进步,勉勉强强和丑脱离了关系,但是要说好看,也不怎么好看,最多算工整。
纪平安问:“不看病是替人来问诊的吗?”
男人:“纪大夫,我家夫人马上要迎来喜事,想请您过府帮忙调理身体。”
纪平安:“你家夫人是?”
男人:“我家夫人便是马上要与护国公成婚的,陈落雁。”
纪平安:“……”果然和宋知音说的一样,陈落雁很快就会再婚。
纪平安:“那我很抱歉了。我这里还有很多病人,实在没有时间。而且据我所知,陈夫人身体十分康健,并没有什么问题。如果只是调理,可以咨询府中大夫。”
男人笑了一下,目带凶光:“纪大夫,你可能没听清,我再强调一次,我家夫人,不日将会与,护国公,成婚。为了保证婚礼的顺利和婚后生活,所以我家夫人特意请你帮她调理身体。”
护国公三个字男人特意抬高了音量。
纪平安:“……”
纪平安深呼吸,“护国公府家大业大,想必有很多人愿意为未来的护国公夫人调理身体。我医术不精,怕误了未来护国公夫人的大事就不去了。”
男人轻蔑地嗤笑一声,仿佛没听到纪平安的推辞:“纪大夫,接你的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请。”
纪平安咬牙,又是这种不走不行的局面。
陈落雁是不是有毛病?
她要改嫁就改嫁啊,干嘛跟她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