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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866)+番外

作者:miss_苏 阅读记录

玉函也吓了一跳,忙上前跪倒,“主子万勿多心,不会的!”

“主子终究是刚生下七公主,这会子便是容易胡思乱想些……可是主子万万莫当真去啊!”

玉函是婉兮位下年岁最大的女子,也有阅历,故此她知道女子刚生下孩子几个月间,因身子的变化,心态会有一段时间的不稳定去。

爱多心,爱胡思乱想,爱忧愁,爱掉泪。

又况且主子尽管临盆前后受尽了皇上的呵护,可是待得七公主百禄之后,皇上还是得去忙前朝那些反叛用兵之事,这便或许是有些叫主子闪着了,主子这便悒郁在心了,越发觉得身边儿人不可信了吧?

再说五妞和玉叶这才出宫几天啊,主子也是受够了身边儿女子不省心的苦楚了。

——故此,便是往日的主子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儿而忧愁,那这会子刚诞育下孩子的主子,暂时这样儿,倒也是人之常情。

婉兮轻叹一声,“……我小时候,便总听村里的老人玩笑说‘女生外向’。我小时候还是不服气,长大了却不能不认同。”

“女孩儿啊,便是小时候怎样想的,待得长大之后,有了心上人,便什么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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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这会子外头通传,说婉嫔和语琴来了。玉函这才如蒙大赦,赶紧含笑劝婉兮,“主子快笑笑,好歹别叫婉嫔主子、庆嫔主子瞧见了,也免得她们二位一起跟着担心不是?”

婉兮淡淡垂眸,“玉蕤还没回来呢。你到大门口去迎迎她,见了面儿就先叫她回房,不必来见我。就说我陪着婉嫔、庆嫔说话儿呢。”

玉函忖了下,便也行礼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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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嫔和语琴进来,倒见婉兮神色如常。

婉嫔便笑,“那倒是我们两个想多了,你没事就好。”

婉兮起身一手拉住一人,“谁说我没事呢?七公主生完了,这事儿必定跟着脚的一个一个来了。这几个月前前后后的事儿可不少,我便是想要忘了,也必定有人替我记着呢。我啊,便得自己一件一件都得记得明明白白。”

婉嫔和语琴便也笑了,上前坐在地上排开的椅子上。婉兮还坐在炕沿儿上,与两人面对面说话儿。

婉嫔道,“今儿忻嫔这话说得叫咱们都猝不及防……实际上来说,六阿哥的嫡福晋究竟是傅清的女儿,还是傅谦的女儿,对咱们来说都不要紧。要紧的是,忻嫔从何知道这个消息的。”

婉兮点头,“正是如此。忻嫔的消息这样灵通,都跑到咱们前头去了,这才叫我后怕——幸好这事儿不是算计咱们来的,倘若是换了旁的事儿,若咱们都来不及防备,那才糟了。”

语琴冷笑一声,“莲生自落草,再到指婚,样样儿都将六公主踩扁了去,忻嫔便已经注定恨毒了莲生去……咱们便得千万小心着,别叫她有机会算计了孩子去,才是正经!”

第2015章 又准备好了(1更)

婉兮面前,又是额娘在小七半月之后,要带着玉叶一起出宫前的那晚。

八月的夜空,本还留着暑气燥热,可是额娘的眼中却先一步起了秋凉和萧瑟。

额娘攥着她的手说,“……后宫里的算计,没有所谓止歇之时,只有相机而动;在你临盆前的那些事,暂时偃旗息鼓了,只是他们忌惮着皇上,不敢在那个时候再给你找事儿。”

“可是这些事该来还是要来的,只在早晚而已。”

“我便是帮你记着,总归我不能在宫里继续陪着你。而这会子玉叶也要与我一起出宫去了,瞧你宫里这会子又还剩下几个人了?”

额娘着急地想要落泪,却又强忍着。

她那会子伸手抱住了额娘。她这会子更加明白,不管女儿长大到了几十岁,当额娘的总还是想伸开双臂将女儿护在羽翼之下。

她便含笑对额娘说,“娘……女儿都进宫多少年了?便是刚进宫的时候儿还不满十四岁呢,女儿又何曾吃过什么大亏去?如今更是都三十了,还有什么看不开、趟不过的去?”

额娘走了,玉叶也走了,她却不能走。她永远是后宫的女人,更是从这一年开始,不仅要护着自己,更要护住自己的孩子。

她便只能更成熟,更清醒,也更冷静。

婉兮想到此处,便是淡淡一笑,“是啊,我早说过,便是怎么算计我的,只要伤不着我,我也愿意得饶人处且饶人;只是若是有人想要算计我的孩子——那便对不住了。便是老母鸡护着小鸡崽儿都敢跟老鹰拼命,我便也自然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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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嫔与语琴对视一眼,这才放心地相视一笑。

语琴便道,“我与陈姐姐回去也商量了一下,觉着忻嫔的消息,有可能来自江南。”

婉兮扬眉,“怎么说?”

语琴道,“幸亏我跟陈姐姐都是江南人,这便好歹也对江南的官场有所了解。你不知道,忻嫔有个姐夫叫安宁的,从皇上登基初年至今,多年在江南为官。他当过江苏布政使,兼管过苏州织造;也当过江苏巡抚,还多少掺和过盐政。”

婉兮便轻轻眯起眼来,“哦?”

语琴道,“所以我觉着,傅清的闺女夭折这事儿,是忻嫔她姐夫告诉她的。”

“终究傅清的闺女也曾被指为皇子嫡福晋,便是尚未成礼,名分也已如此。夭折之后治丧,棺椁之中便势必要按着皇子福晋例,赏用宫缎、制作陀罗经被等物。这些便必定是叫江南织造来制备的,故此安宁必定是该奉旨知晓的。”

婉兮心中也是豁然开朗,“我倒不知道忻嫔家中还有这么个姐夫……这会子听来,心下倒是明白了。”

其实六阿哥换福晋的事儿,本身不要紧。这会子婉兮倒是格外留意起安宁这个人来。

因婉兮的兄长德馨本就是在江南的织造上当差,如今族兄吉庆又是当过两任的两淮盐政,这便是两家在江南有所交集。

婉嫔瞧出婉兮眼角眉梢隐约的疑虑来,便也是忧心地点头,“我呢倒是不担心旁的,终究婉兮你的兄长已经被皇上早几年便给调回京师来,如今在内务府缎库里任职了。便是忻嫔有心叫她姐夫查你兄长,也未必能伤得到你兄长。”

“可是……两淮盐政么,便难说了。终究,两淮盐政是天下人皆知的肥缺,历任盐政的贪墨官司便从来就没断了过。”

婉兮也点头,“况且吉庆这个人自己手脚也未必干净,否则也不至于这些年一直有人参他。只是难得皇上查了几回都没查出什么来,皇上依旧有心用他。”

语琴便也提一口气道,“总归,你设法告知你母家人,但凡还在江南当差的,小心着安宁这个人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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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嫔和语琴离去,玉函亲自送了,回转来。

婉兮抬眸望着玉函,“……有事?”

玉函叹口气,“回主子,玉蕤在房里一直在掉眼泪,想见主子。”

婉兮点点头,“这会子她掉眼泪,我也不冷静,便是见了面说话,怕也说不明白。你先叫她稳当稳当,我也回头捋捋思绪,有话还怕没有机会当面说明白么?”

玉函只得行礼去传话。

玉函走到门口,婉兮忽然叫住,“如今玉蝉和玉景是刚被挑上来,补玉叶和五妞的缺。终究是刚挑过来的,她们两个办起差事来,还是有些生疏。”

“玉蝉还好,早在我眼前行走过,这月台上的规矩好歹也知道了。玉景还是需要教导……在我眼前还好,就怕是在皇上面前伺候的时候失了规矩。”

玉函忙道,“主子放心,奴才和玉蕤一定仔细提醒着。”

婉兮点头,“玉蝉你带着,将玉景交给玉蕤吧。好歹玉蕤是掌事儿的女子,她亲自来教导玉景更合适。”

玉函立在原地,有一点没转过神来。

婉兮便道,“从今儿起,门槛内的差事,你多带着玉蝉来历练;玉景手生,暂时叫玉蕤跟她在门槛外伺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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