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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870)+番外

作者:miss_苏 阅读记录

“可是她这会子只在嫔位,又只有那么一个公主,进宫的年头又短,在皇上心里没什么分量,自然也兴不起什么风浪来。凭她那点子分量,想要掀翻这会子刚刚诞下七公主的令妃,着实是太难。”

“故此……她只能指望着宫里更有分量的人来帮她。她这回,便是指望着我了。”

塔娜便是冷笑一声,“当真是自不量力!拿自己当什么,还敢来挑唆着主子?又或者她当这后宫里的人都是如她脑筋一般的不成?”

那拉氏轻笑一声,“她原本的脑筋不至于此。只是从七月那七公主下生以来,她连番受到的打击太大。这会子只急着扳回一城来,脑子便也不那么冷静了。”

塔娜便也笑了,“可惜这会子,令妃纵然是终于有了孩子,也只是个公主。便是七公主抢尽了六公主的宠爱去,却半点影响不到十二阿哥和十三阿哥去。故此这会子主子乐得与令妃和睦相处,也叫皇上看着欢喜;又何苦与令妃再掰了去?”

“况且这回七公主抢尽六公主风头,倒是隐约替咱们五公主出了口气去。那忻嫔怎么会傻到以为主子能帮她?

那拉氏点头淡淡一笑,“说的是。这会子便是谁不跟令妃交好,我却都是要交好的。后宫和睦,皇上才能在前朝安心国事。这不正是我这个正宫皇后最应该做的么?”

德格悄声道,“凭忻嫔那点脑筋,自是万万欺瞒不到主子的。只是主子既然看得这样明白,方才当着面儿,如何不戳穿了她去?”

那拉氏侧眸瞟了德格一眼,却没吱声。

倒是塔娜轻蔑地一笑,“眼前的情形是这样,可是既然令妃这肚子上开了封条,那谁知道令妃以后会不会生下皇子?”

“倘若令妃生下皇子,那便自然会威胁到咱们两位小主子去。到时候主子手边儿有忻嫔这样一个现成儿的人来冲锋陷阵,岂不更好?”

自家主子便是最好的例子。也是进宫二十年不生,一旦肚子上的封条开了,这不也是接二连三,儿女双全了么?故此便是宫里其他人不这样防着令妃,自家主子却是时刻要如此防备着的。

德格也是恍然大悟。

“主子圣明。若将来令妃当真生子,有忻嫔这样摆在明面儿的棋子,主子便既能办事,又不至于与皇上失和……总归到时候什么都推到忻嫔身上去便是。”

那拉氏唇角轻勾,“忻嫔刚进宫时候的那一场大火,那笔账我还忍着没跟她算呢!”

第2021章 内当家(3更)

十月里,随着那拉氏的启程回宫,圆明园里也安静了下来。

不是因为缺少了一个人,也是因季节的转换。今年本就有闰九月,这会子虽是十月,却与往年的十一月时令相仿了。

京师的冬,已是姗姗而来。

冬日里,各宫都关窗闭门,在殿内燃起炭盆,烧起火墙和暖阁来,自是什么声息都锁在门户之内,少叫外人听见了。

这日一场清雪落下,外头的冷有些嘎巴嘎巴儿的,便连窗玻璃上都结了冰凌花儿。

殿内倒是温暖的,暖得婉兮都穿不住大衣裳。所幸皇后不在园子里,不用去请安;纯贵妃自己也不敢托大,不叫嫔妃们晨昏定省,只叫每天下午聚一聚就是。

婉兮便索性穿着短身长裤的中衣,窝在烧得热热乎乎的炕上翻账本。

是德保叫玉蕤呈进的、关于明年南巡的拨用份例。

所谓“拨用份例”,不同于正常份例。因是出门在外,一切从简,故此是从日常份例里拨用出一部分,带着路上用。

因拨用份例涉及到明年出门的每一个人:上自皇上、皇太后,中至内廷主位,下还有女子、太监、侍卫等人。柴米油盐,林林总总,都是费眼力又费脑筋的事儿。

而宫内又是尊卑有别,每个位分上的份例若是差错了一点点,就是祸事。故此便是德保管着这些已经有几年了,可还是不敢大意,这便特地誊抄了一份,请婉兮再帮着细看看。

这样的落雪的日子,关起门来坐在暖炕上看这些柴米油盐……婉兮不觉得苦,倒觉着有趣儿。

这才是居家过日子的感觉。

皇上和皇太后、皇后的拨用份例,内务府自然是最谨慎不过的。相信几位内务府总管大臣怕是都要过几遍的了,婉兮倒不用再格外看了。婉兮只看内廷主位和出外随行的女子的。

皇后以下,便是纯贵妃。婉兮看纯贵妃名下的博用份例为:

官仓每日拨用:陈粳米一升三合五勺,白面三斤八两,白糖三两,豆腐一斤八两,锅渣八两,甜酱六两,醋二两五钱,面觔四两,鸡蛋四箇,香油六两。

光禄寺每日拨用:猪肉三斤八两。

掌仪司每日拨用:核桃仁一两,晒干枣一两六钱。

菜库每日拨用:随时鲜菜十斤。

婉兮便笑了,拎起笔在在旁加上“酌加青酱适量”。

大清龙兴自关外,关外因冬季日长,新鲜的瓜菜不易得,便格外爱吃酱菜、酱瓜。顿顿离不了的。定鼎京师之后,结合京师本地的老习俗,衍生出各种甜酱的瓜菜来。宫里四月便造甜酱,而宫外如六必居等传统老酱园子,也最善做白糖蒜、甜酱瓜、甜酱十香菜、甜酱八宝菜、甜酱姜芽、甜酱包瓜、甜酱黑菜、甜酱甘罗、甜酱黄瓜、甜酱萝卜等,故此甜酱是宫里都缺不了的。

可是纯贵妃的口味却稍微与众不同些。

虽说纯贵妃是江南汉女的出身,可是她更爱吃青酱(酱油)。便是宫里旁人每日是没有甜酱做的酱菜不欢;纯贵妃却是缺不得青酱的。

第2022章 光脚巴丫儿(4更)

刚落完笔,门帘一挑,皇帝从外头走进来。

婉兮赖在炕上,不愿意离开温暖,这便在炕上请安。

皇帝哼了一声儿,冷不丁一扬手,一团雪就正砸在婉兮脑门儿上。

“爷又来这个!”

当年在西苑里,皇上就玩儿过这个把戏。如今都几岁了,还玩儿~

皇帝哼一声,“多好的雪,偏窝在屋里,也不出去踩踩!”

婉兮故意道,“……奴才是女子,属阴;可比不上皇上阳气正旺。”

皇帝便挑眉,一个健步便窜到炕边儿,挨着婉兮坐下。

眯眼上下打量她,“今儿开口就与爷说这阴、阳的话儿?可是世间大道,不是阴阳相和才行么?”

今儿的婉兮,因没穿大衣裳,只穿海棠红的中衣坐在炕上。那窄褃便更显得她小腰一握,而肩头和其他处,更因为刚生育完而格外珠圆玉润。

该圆的圆了,该细的还这样细,皇帝的黑瞳里便仿佛落入的雪沫子去,被这暖阁里的热气化了成水,墨色氤氲。

且满人的火炕上,一向都配大红的毛毡。宫里更是配上好的大红猩猩毡;那大红配上婉兮身上的海棠红,正是轻红软玉,娇艳若滴。

——尤其,这会子窗外是白雪莹莹,便更衬托得这殿内直成人间温柔乡了。

皇帝这会子还哪儿顾得上什么踩不踩雪的去,已是长臂一伸,将婉兮给团到怀里来。

只是他从外头带进来的寒气还未全都散去,这便没将怀抱圈紧,只将下巴颏儿抵在婉兮肩上去,瞄了一眼炕桌上的账本儿。

一平面规规整整的馆阁体,一看就知道是大臣们的手笔。这些自是皇帝每天都看的,再规矩清丽,也没有什么新鲜了……只有内里被婉兮打挑儿,加进去的那几个字跳脱出来,叫皇帝看得真真楚楚。

皇帝便笑了,轻轻掐了婉兮小腰一把,“一来你这儿,就见你倒腾‘酱’。还说你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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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一时倒被说愣了,“……奴才什么时候儿一见皇上来,就倒腾酱了?”

皇帝却黑瞳已然浮起轻雾,薄唇里吐出的声音已是微微沙哑。

“……那肉芽儿,不是酱里生的?”

“噗——”婉兮一个没防备住,直接笑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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