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东宫太子年仅三岁,自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那么马上的这位……
唐黛心中格地一地,难道这就是大荥王朝传说中的王上?
裕王跳下马车,他却稳稳地骑在马上,二人轻声谈着什么,唐黛和何馨在车上互望了一眼,眼中俱是惊疑。裕王只同马上那位说了这句话便回转车上:“传说中这东麓山深处有一种会喷火放电的野兽,凶猛非常,王上带了两百名精兵侍卫,想进里去看看。”
唐黛和何馨都喷了:“不会是恐龙吧?”
裕王爷摇头:“本王也不知道,只是皇兄是个好热闹的人儿,他要去旁人也拦不住。说不得本王也只好随他前去见识一下。”
唐黛还是觉得怀疑:“带上我们,不会不方便吧?”
他笑着捏捏唐黛的脸蛋:“就当涨点见识吧,回去把它写进书里。再凶悍的动物,还能斗得过猎人么?”
“你们就带两百侍卫,就算是精锐也危险吧?”
“此事不可声张,你想啊,要朝中有人问起‘王上去哪了?’,你说本王是宁愿他们回答说不知道好呢,还是让他们回答‘王上看怪兽去了’好呢?如果被人以讹传讹,咳咳,大荥皇室会很没面子的嘛。”
……==!
这次,马车往山里只行进了一个下午,一路山色如黛,深碧中菊花烂漫,唐黛时不时撩起帘子看车外,裕王已经换乘了马匹,和王上并肩而行。
东麓山深处,真的有怪兽么?
时间太久了,唐黛和何馨也终于有了倦意,待二人昏昏欲睡时,突然前面喊杀声起,有一支箭羽竟然接连穿透三个侍卫,夺地一声钉在唐黛她们的马车上。
唐黛惊睡,何馨也睡意全无,二人相顾:“他们动手了?”
何馨以极快的速度拔了那支箭羽,上面标着太平二字,她点头:“看来是了。”
革命这种事,已经过去太久了。八零后的唐黛和何馨何曾经历过这些抛头颅洒热血的壮烈?撕杀声越来越激烈了,车夫说似乎是侍卫中出了内应。两百名侍卫,就算是精锐,也抵挡不住太平天国千余人的猛攻,裕王开始掩护着王上想往后退,从这狭地中退出来。
但王上却力主死战,他本也是马背上长大的皇帝,好勇斗狠,此时在人群中只切瓜一般杀红了眼。裕王百般劝阻,他终不肯退。
唐黛只看见前方的人越来越少了,山间的空气本是清新芬芳的,如今却带了浓烈的血腥气。裕王终是拉了王上往这么退,突然一箭横来,正中王上胸口,残余的侍卫一声惊呼,一个穿越者猛掷手中长戟,长戟力道凶猛,将本已中箭的王上射落马上。
那中箭的王上从马上滚下来,正落在唐黛们车边,唐黛全身发抖,手脚都使不上力气。也许这很没用,但是她从小到大就看过一次死人,就是她自然寿终的奶奶。没有血,一家人虽然哀戚,却有鼓乐宣天。
这种残忍的狠斗,近看王上因痛苦而扭曲的脸,那一身狰狞的伤口和鲜血,她只觉得全身发冷。
倒是何馨镇静些:“要补他一下子吗?”她低声问唐黛,唐黛唇抖动了一阵方道:“不,何馨,沉住气,我们不动手。”
何馨自然是感觉到她的紧张,她伸手握了她的手:“袋子你害怕吗?”
唐黛鸡啄米一般地点头:“我怕!”
何馨伸手拍她的头:“你没听过心理暗示啊,我问你怕不怕,你就答不怕。”
唐黛不耻:“我……特么地就算是答不怕,我也还是怕啊!”
何馨将她的手紧紧握住:“袋子你害怕吗?”
开始唐黛依然抖抖索索地答怕,血腥味呛入肺里,她有些想吐。然而当何馨问到第十次时,唐黛终于开始答:“我不怕。”
如此又答了十几次,她站起身来。有残余的侍卫已经将王上的尸身收了去,太平天国群情振奋。唐黛在车驾上看着冲杀的身影:“何馨,一路过来你看到刑远了吗?”
何馨摇头:“没有,自秋猎开始后,他一直没再跟我联络。”
唐黛从车上下来:“也许不联络……就是他给你的最好的消息。”言语间突然混战中一阵骚动,唐黛放眼过去,只见裕王爷一头一脸的血,他手里提着一个穿越者的头颅,那个穿越者的长枪却狠狠地刺在他胸口。
八十几个侍卫都红了眼,拼死将他送到唐黛的车驾前,他已经扔了那个穿越者的头,手捂着胸口,气息微弱。唐黛上前扶了他,他黑色的猎装上全是血,也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捂着胸口的手上早已经血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