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清宁回来了,朝衣便叫丫鬟把他叫来,清宁进了门,行了个礼,唤一声道:“叔叔。”便不言语了。
朝衣打量了他一会,问道:“清宁,今日在私塾里可有什么事发生么?”
清宁问道:“叔叔为何这样问?”
朝衣说道:“我瞧留安样子有些异样,问他他又不说,故而来问问你。”
清宁冷笑道:“叔叔,他自己都不肯说,叔叔问又有何用呢?”
朝衣挑了挑眉,觉得这孩子说话很有几分意思,就道:“留安性子内向,有什么事习惯憋在心里,逼问的话自是不好,但是也不能放他不管,你也算他的哥哥,不是该多留心他么,有什么不妥,便该同我说。”
清宁脸上露出不屑之色,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妥的,无非都是些旧日老一套,不过叔叔问又又何用?以后还不是照样。”
朝衣说道:“有没有用先放下,你就说给我知道就是了。乖啊。”
清宁的性格却跟留安大不相同,听朝衣用一种宠溺口吻,便面露厌恶之色,说道:“叔叔,我又不是三岁小儿,也不是留安,你不用哄着我。”
朝衣哈哈大笑,说道:“你这小家伙果然有几分意思,快些说,留安在私塾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清宁去后,朝衣并没惊动留安,午后两个小的依旧相伴去私塾。进了门后,便隔开了坐。
这是一间贵族书塾,能入住的,都是非富即贵,达官贵人的子弟。留安坐了之后,旁边便有人起身到了他的身边,说道:“昨日算你跑的快,今日不还是要回来的?看你怎么办。”说着,就抓起桌上的书任意打在留安头上。
旁边清宁冷眼看了,却不做声,那身材高大的孩子作弄过后,周遭的孩子便鼓噪,此刻教授也没有来,一时之间乱成一片。
清宁看不过眼,终于喝道:“你们够了!”那领头的孩子却说道:“清宁你管他做什么,人家也不领你的情,你还是省省心罢。”
清宁起初还皱眉,望着留安垂头不语之态,果真就将头扭过去,眼不见为净。
几个七八岁的孩子见状越发高兴,围着留安笑道:“你哥哥也不管你了,留安你真是没用啊。”
又有人说道:“脸又红了,怎么这么容易脸红,莫非留安真个是女孩子?”
“不如脱衣裳看看!”有人鼓噪。留安伸手掩着襟子,满脸通红也不吱声,几个人正热闹,听到外面有人说道:“欺负小孩是不好的哦。”
那几个孩子一怔停了手,留安身子微震抬头,却见一人自门口缓缓进来,抬眼看向这边。
旁边的清宁也愣着,不知道朝衣怎会来此。
几个闹事的孩子望着朝衣,叫道:“你是何人,来此作甚?”朝衣说道:“我么,是你们正在欺负的留安的舅舅。”
有懂事的叫道:“是傅家刚回来的少国公!”其中一个孩子是这帮小孩的领头之人,望着朝衣的模样,便说道:“哦,原来是少国公,怪不得留安娇怯怯的好像是个女孩,原来少国公也是这样的。”他说着便哈哈大笑,引得周围的孩子尽数笑起来。
旁边清宁听了,脸色更是发黑。
朝衣慢慢走到那孩子跟前,说道:“你很是胆大啊,你叫什么?哪家的孩子?”那小孩说道:“你想如何?”朝衣说道:“你爹怎么教你的,没教你什么叫祸从口出么?”
小孩娇纵惯了的,哪里肯向她服软,便说道:“你这样娘娘腔的,能怎样了我?”
朝衣哈哈一笑,说道:“既然如此,我总要让你知道,我这样娘娘腔的,不仅能怎样了你,包括你家中之人,我都能怎样得了,你信么?”
她眼睛眯起,直直地盯着那孩子,自有一股慑人气质。
那孩子竟有些说不出话来,愣愣望着朝衣,半晌结巴说道:“你……你……”
朝衣忽地一笑,笑容却带几分鬼魅,说道:“怎么,你怕了么?”她转过身望着周遭跟着这孩子胡作的几人,说道:“你们几个,想跟着他一起闹么?”
有胆小怕事的立刻缩了回去,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则仍旧直着脖子嚷嚷:“又怎样,你难道要为难我们?”
朝衣说道:“好,有志气,能同进退,那也希望你们几个能共患难,别后悔呀。”
她在人丛之中,此刻便伸出手来,一个一个拍过去,有那被她拍到的孩子就露出厌恶之色,朝衣却挨个拍了一遍,大概有六七个孩子,才收了手,转过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