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就是有,他的小雀子便是这么想,而他也觉得她的想法是对的,更何况,并没有哪条律法规定他北雁王的女儿不能学这些吧?若有,他马上废止该条律法。
“本宫当年在夏夷国经历那场沙漠风暴后,便矢志要学会天底下千百种事,免得日后身处四下无人的困境,一双手却只会捧饭碗,帮不上自己任何忙,到头来活活饿死自己。”
北雁王了然的颔首,“所以,你也想训练女儿能打点自己。这想法甚好,本王也许该立律法要求全国女子皆该接受这样的训练。”
“哈,说到做到啊,陛下,本宫会等着看。”
“你就等着看吧。”
此时此刻,云雀并没有想到,日后北雁王果然颁了一条律令,设立女子习堂,不分贫富贵贱,让适龄的女孩学习生活中各式各样的技艺,若未接受该习堂训练者便不准嫁人。
此作法瞬间蔚为全天下风潮,各国相竞仿效,远方的东瀛海国日后还将此女子习堂命名为“新娘学校”。
此为后话,暂表不再提。
尽管香嬷嬷预测今年应该未过冬至便会降雪,但人算不如天算,过了冬至,大地披霜,但就是没有半点雪。
“怪了,不是说霜降雪便临?霜在这里,可是雪在哪里啊啊啊啊——”
北雁王今日上朝较久,云雀揉揉近来不时一阵酸、一阵痛的后腰,正觉得无聊,恰巧冰翠、霜红两位郡主前来探视,她便邀两人一起去御花园散步。
香嬷嬷原本是不赞同的,“外头冷,眼看就要降雪了,王后若着凉了怎么办呢?”
“降雪很好啊,本宫就是等着赏雪,而且本宫只去御花园散步一刻钟,一刻钟就好,不然没胃口用膳,饿坏了陛下的子嗣,这样反而更不好吧?”
“您这么说的话……”香嬷嬷为她取来最厚、最暖的外裘,替她穿上后密密实实的裹紧,又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后,才满意的点头,“请王后再等奴婢去找几个人来随侍。”
“哪儿需要那么麻烦啊,再等下去都过一刻钟了。”云雀不由分说的一手拉住冰翠,另一手拉住霜红。“本宫有这两位郡主充当左右护法也就够了,走啦!”
“哇,本宫终于可以出来透透气了。”云雀用力地深呼吸,心中充满感动。“本宫已经被禁足一、二、三……整整五天了。”
“当然啊,从五天前就突然变冷许多,依云雀嫂嫂你现下情况来看,实在不宜出门。”冰翠看了看云雀攀在她臂上的手,便想带着她转身往回走。“本郡主还是把你送回去比较妥当。”
“哇!别对本宫这么残忍,不要不要不要!”松开对霜红的掌握,云雀作势和冰翠展开拔河式拉锯战。
“什么残忍,说得好像是本郡主荼毒你。”见她如此激动,冰翠便不敢再动手拉她。
“那就陪本宫在御花园中走一走吧。”小诡计得逞,云雀笑咪咪的领头举步就走。
这趟短短的散步之旅就此展开,在灰暗的天空下,在大地万物一片萧索间,她们的交谈声吱吱喳喳地响起。
“云雀嫂嫂,你临盆的日子快到了吧?”
“鹿御医说大约还有十天,不过看情况,或许会提前也说不定。”
“那鹿御医有说小哥哥的头胎子嗣是男是女?”
“御医有八成把握这对双生儿都是男的。”
“哇,一举得双儿!云雀嫂嫂真是太厉害了。”
“这种事没什么厉害不厉害的……款,霜红,你怎么都不说话呢?”云雀突然发现霜红始终沉默无语,向来成熟的小脸上,此时充满了失落与愤懑。
那感觉,就像是发现一件自己永不可能改变的事实,无力可回天,但又无法咽下那口气。
这也是云雀第一次看见向来像个小大人的霜红露出这种孩子气的神态,让她忍不住关切。
“是啊,霜红,你怎么了?”经云雀这么一说,冰翠这才看出小表妹的异样,伸手扯了扯她的袖子。
“本郡王没事。”霜红试着露出平日所表现的冷静自持神情,却怎么样都失败了。
“没事才不是那种表情,活像糖缠儿被抢的小孩儿。”云雀调侃着笑道。
未料云雀此言一出,霜红浑身一僵,脸上的表情像被什么东西打破,冷静自持不复见,气恨交加,不受控制的大喊出声。
“小孩儿、小孩儿,难道本郡主晚生了几年,你们就一辈子视本郡主为小孩儿吗?”
两人被霜红这突发的怒气吓了一跳,冰翠瞠目结舌愣立原地,云雀则抚着胸口,却胎动频频,像是腹中的孩儿也被吓着了。
该糟!云雀原本抚着胸口的双手立刻往下滑,贴紧隆起的圆腹,一道闪电似的预感劈入脑海——她该不会要生了吧?
“但、但你年纪比我们小是事实啊。”虽然吓着,冰翠依然困惑地问:“视你为小孩儿又有什么不对?这有什么值得生气的?”
“不值得生气吗?本郡主年纪虽小,可是待人接物上远比你们年纪大的还聪颖,手艺更比你们精练,更不用说资质、才情比你们来得更优秀,更适合成为一个男人的贤妻、一个君王的良配……但为什么、为什么……”眼眶一红,泪水溃堤,霜红嘶声哭喊:“为什么小哥哥他就是不懂?”
【第十章】
一刻钟匆匆便过去,香嬷嬷正打算唤几名宫女一同前去御花园寻人,北雁王已先一步驾到。
“陛下。”香嬷嬷赶紧行礼。
“王后人呢?”今日早朝的时间较长,北雁王又急着想要看看云雀,一退朝便赶过来。
“启禀陛下,王后一刻钟前与两位郡主去御花园散步,一会儿便会回来了。”香嬷嬷答道。“奴婢是不赞同王后出去的,但王后十分坚持,奴婢阻挡不了。”
“本王知道王后有时下定决心要做什么事时任谁都阻挡不了,不会怪罪你的。”
他挑了张椅子坐下,与他一同前来的安靖和全化都则侍立两旁。
北雁王一点都不讶异云雀会偷溜,在他的吩咐下,她已经被禁足整整五天,待在屋里不曾踏出门外一步。唉,这还不是因为眼见她的腹部愈隆愈高,心中不慌也惊,才会作此决定。
云雀当然抗议了,说她身强体壮,连鹿御医也认为她会顺利安产,且产前需要适当的活动,可是,说了一大堆,北雁王就是放不下心,五日来任她抗议、任她缠磨,就是禁她的足。
云雀与他闹脾气,白天嘟嘴板着脸面对他,晚上嘛——
“小雀子……”北雁王轻咬她圆润的耳垂,大手从衣襟探入,着迷的摩挲底下丰润得不可思议的雪丘。“你还要气本王多久呢?”
“唔……本宫还要气你很久,很久……”云雀勉强答话。
“很久、很久啊,那好吧,若是本王向你赔罪,是不是可以让小雀子你消消气?”
“一声赔罪就想让本宫消气,才没有那么便宜的事。”云雀拍掉他的手。“不可以,陛下忘了鹿御医‘不宜行房’的禁令?”
“本王没忘。”北雁王笑得低沉又充满自信。 “这只是本王赔罪的‘方式’,本王绝对会让你大大消气。”
既然不宜行房,他忍下便是,可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的乐趣,以嘴和手爱抚她全身上下,直到她春情荡漾,嘤嘤啜泣,他才愿意收手。
“你欺负本宫……”云雀眼含泪光,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本王也只欺负你。”细细亲吻她的眉心,北雁王这才甘心收敛,从身后拥着她入睡。
不想还好,一思及夫妻俩夜晚恩爱温存的片段,北雁王便微窘地发现自己腹下起了反应,于是他不假思索的站起身往外走。
“陛下?”正、副侍卫长见他朝外头走去,急忙跟上。
“一刻钟早已过了,本王出去寻人。”北雁王为自己猴急的行为派了个漂亮的理由,转眼间便步出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