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桥回头瞪了她一眼,“男人的交情你又不懂。”
“所以我好奇啊。”
沈桥这次没和她呛,沉默了会儿,“就痛快吧!”
借着等红灯的机会,这才扭头看她,“其实我五哥这个人,平时看着挺冷淡的,话也不多,但人品真的不错……”
乔时食指顶着手掌心冲他做了个“stop”的手势,“别说媒!”
沈桥无奈地回了个“OK”的动作,“行行。我就说个事,其实我在他手上犯过事,就是他逮着我,亲自把我送牢里去的,但现在我心甘情愿死心塌地跟着他做事,你说这样的人有人格魅力吗?”
乔时更诧异另一个问题,从头到脚将他打量了一遍,盯着他那副韩国欧巴的装扮,怎么看都一健康向上阳光美少年。
“你犯的什么事儿?”乔时诧异问,“杀人越货,还是打架斗殴?”
沈桥恶狠狠看她,“杀人!马上就荒郊野岭了信不信我会……”
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乔时忍不住笑了,沈桥也跟着笑,倒是没再提自己的事,“其实你看我们几个,老二老三老四老六老七地叫,但除了我和我哥老四,都不是亲兄弟,其实也不是同个宗亲下的,比如同个曾祖父什么的,至少不是五代内的亲戚,只是刚好都这么排序了,就都这么叫着了。五哥呢,确实排行老五,但严格来说,他不是咱安城本地人。”
乔时讶异看他,她倒不知道这个事,一直以为沈遇土生土长的安城人。
“他就三四岁的时候吧,和家人走失才流落在这边的,被我大哥家收留了了下来。嗯,那个才是真的排行老大,算是我的一个远房堂哥。他爸,也就是我堂叔,我堂婶很早就没了,就堂叔一人拉扯大哥和五哥长大。我堂叔和大哥都是警察,特别正直和仗义的警察,也特别的忙碌,没多少时间能照顾他们,但那时的安城很讲究这些宗亲关系。其实安城是个很小的地方,宗亲间纽带关系深,邻里之间人情味特别浓,因此虽然家里没人顾得上他们,但这家吃住几天那家吃住几天是常有的事,大家也都乐意招待,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拿出来招待他们兄弟俩,就跟自己孩子一样,因此五哥一直对这个地方很有感情。”
“后来呢,就他十岁开始吧,我们这儿因着一些祖坟啊,水利啊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宗族间争端多了,慢慢就积怨深了,宗族间械斗不断,刚好那会儿毒品流入现象出现,安城因为地缘位置特殊,这一块特别猖獗,年轻人也不懂事,都相互约着尝试了,那会儿也穷,没钱买,就去抢,地痞流氓也特别多,整个一代人都被毁了。我堂叔和我大哥对这些事是最深恶痛绝的,尤其是吸#毒,几乎是造成所有问题的源头,想要禁,但禁不住,宗亲间的纽带关系太强了,吸毒都是在兄弟叔侄间蔓延的,一个带一个,你能想象一个五代内的宗亲里,几乎所有的青壮年都染上那种东西的画面吗?”
沈桥看乔时,乔时以前在这边待过,有过了解,因而也就点点头,“我知道一些。”
“那会儿还不像现在,工作机会多,那时基本都是男人在挣钱养家,女人在家带孩子,家里男人废了,整个家就废了,谁还有那个闲情去管别人,什么人情味什么兄弟情都没了。”沈桥提到这个时面色有些凝重,“那么大一个需求市场,对我叔和大哥而言,是多艰巨一任务,风险还特别大,两人都在一次行动中没了。这些事对五哥影响很大,他家其实很有钱,他十八岁时就找到家人了,家里很大一企业,以他的能力其实无论是回自家公司上班或者留在大城市,都能混得风生水起,但他大学一毕业就回安城做一小刑警,你觉得五哥为什么要回这鸟不生蛋的破地方?他回去过他富家少爷的日子不滋润吗?”
话完时沈桥是看着乔时的,乔时也说不上什么感觉,她大概猜得到答案,又不太确定。
沈桥也不是真的要她的答案,“我就觉得,五哥就一特别爷们儿,特别有血性特别重情义的男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是说一定改变什么,他就想知道,凭他的能力,他能做到什么程度。你现在看他,就觉得他特牛逼一人,但你想想,他一天二十四小时怎么用的,你怎么用的?”
“……”
沈桥开始给她数,“早上赖赖床,慢悠悠地吃个早餐,刷刷微博上上网,再睡个午睡,逛逛论坛刷刷帖子,再追追剧,你算算,这花了多少时间,还有各种拖延症,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