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太丑,现在太……俊,又得重新习惯……”半晌,黄瓜十分哀怨地叹了口气,揉了揉眼睛道。
我顿时忍不住得瑟,捂着脸哈哈大笑:“啊,是吗?哈哈哈这真是太羞涩了……”
黄瓜顿时嫌弃地别开眼,颇为失望地嘀咕道:“果然还是一样的德性啊……”
我:“……”
***
回到安清王府后,我被府中早已相熟的下人们围了起来一顿围观。大家都对我的改头换面表示了充分的好奇和感叹。
尤其是景嬷嬷。老太太显得十分高兴,双手捧着我的脸一会儿摸一下,一会儿掐一下,口中啧啧赞叹:“果真是个美人胚子……”
我一脸木然地任由老太太轻薄,只觉得自己恍惚中变成了花楼里的花娘,正被人任意亵玩……
“嬷嬷,小苏大夫的脸都被您捏红了!”一旁的安荷终于不忍地提醒道。
老太太这才回神,连忙收回双手,转移话题道:“小苏大夫的伤可好些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地揉揉脸,看着老太太那微带心虚,眼神乱闪的可爱模样,又实在没法说什么,只好飘渺虚无地点点头:“静养了这么些天,已经好了很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老太太抚掌而笑,而后突然眨眨眼,神秘兮兮地凑近我,笑得喜庆又诡异,“那小苏大夫和王爷在悬崖底下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些什么特别的事儿?”
“什么特别的事儿?”我先是莫名其妙,而后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我怎么觉得老太太话中有话?莫非是我和封阙那日的处境被她知道了?
……那也不能啊!要说那日的情况,最狼狈的是封阙不是我。他这般傲气要面子的人,想来也不会主动和老太太交代是。
可老太太这会儿又为何这样问呢?
没想老太太却但笑不语,又丢给我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
我……我真的好想呕血挖心证明自己的清白啊!谁能告诉我我到底应该懂什么?!
许是我的表情太过呆滞,老太太终于不再玩我,只是有些失望地喃喃道:“难倒你娘还没有和你说吗……”
我顿时回神,一个激灵:“我娘?什么我娘?!”
难倒老太太知道什么了?我心里顿时咚咚作响。
“……呃,没什么没什么小苏大夫听错了呵呵呵!”老太太连忙捂嘴,一脸“哎呀说漏嘴了”的表情,然后十分迅速地告辞离开了。
留下我一个人风中凌乱……
好吧,这下我确定老太太是知道我的身份了。其实也对,她和我老娘是旧识,若真的知道了我的身份,也是正常的。
可是为什么她又如此遮遮掩掩的装傻,不挑明了说呢?不知道为何,我总感觉这里头还有些我不知道的东西……
于是我扭头看向安荷:“安荷姐姐……”
安荷突然一把跳了起来,慌张地红了脸:“小苏大夫你不要看我不要看我!你这个样子太俊了我怕我会忍不住……呜呜人家不能对不起大哥啦我不能变心的!”
我:“……”
姑娘……你信不信我呕血三尺给你看!
就在我无比郁卒,几乎要被这一老一少玩坏的时候,黄瓜来了。
我一见他,顿时活了过来。清俊单纯易调戏的小少年什么的……嘿嘿。
“你、你做什么这样看我?”许是我的表情太过邪恶,黄瓜忍不住抖了抖。
“没什么,只是在想是不是王爷派你来的。他怎么不自己来呢?人家……人家都一早上没见到他了,好想他啊……”我娇羞掩面,说的话能把自己都腻死。
黄瓜果真如我期待的那般,又是一抖,而后有些难受地别开了眼:“你、你就不能正常点么!”
“我这样哪里不正常?”我无辜眨眼。
黄瓜终于忍不住痛心疾首道:“你是个男人啊!男人啊!就算不威武挺拔那也不该如此像个娘们一样矫揉造作啊!你、你这是给王爷丢脸!”
我这脸虽然恢复了,但是身材依然还是男人身材。是以除了封阙——或许现在还加上景嬷嬷,在其余人的眼里,我还是一个男子。只不过是从原先的奇葩丑男变成了如今的俊俏小哥而已。
我心里哈哈大笑,面上无措又无辜:“可、可是王爷就喜欢人家这个样子嘛……”
黄瓜顿时哑然,面上又浮现凄楚。
“好啦好啦,你快说吧,是不是王爷让你来的?”我一脸期待,实则憋笑憋得辛苦。
“……这、这还不如先前那样的长相呢!这样的性子……真真白瞎了那么好看的脸……作孽啊……”黄瓜恍惚地回神,艰难地喃喃了几句,而后摇摇头,凄楚地扭头就跑,边跑边吼,“王爷让你去后花园!说是你……你朋友来了!你快点过去!”
我哈哈狂笑了半晌,然后突然反应过来。
我的朋友?
谁?
***
踏进后花园,远远地,我便看见了封阙懒懒地靠在太师椅上晒太阳的模样。阳光碎碎的透过树梢,落在他脸上,柔和温暖,勾出他的脸廓,如玉雕琢。
……大祸害!
我连忙别开脑袋,撇撇嘴叹了一声,然后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他身边是一张石桌,桌边坐着一男一女两人,皆背对着我,看着甚至熟悉。
我走得越来越近,突然,那女子猛地转身,朝我惊喜地挥手大叫:“桃花哥哥!”
看清楚她圆润可爱的小脸,我顿时一愣,而后满是惊喜地奔了过去。
“嘿,小满儿!小师弟!”来人竟是苏骥和萧满满,“你们这么来了?”
“是谁给我写信要我来的?可惜来得早了些,不到时候给你收尸。”苏骥一贯的面无表情。
我却知道他是知道了我先前遇险的事儿,生气了。这小混蛋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变得毒舌冷厉,搁平日里,八闷棍都打不出几个字来。
可这么多日修养下来,我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这会儿光是这么看着,也没什么异样啊。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视线扫到一旁的封阙,我一顿,不由郁闷道:“是不是你告诉他的?”
封阙歪头看我,眯着眼睛,似笑非笑:“不是。”
“那他怎么知道的?”
“奇丑男宠失足掉崖,安清王紧紧追随誓与爱人同生共死。”苏骥冷冷扫我一眼,又扫封阙一眼,道,“如今这消息,怕是连人家猪圈里养的猪都知道。”
我顿时呆若木鸡,而后一把跳了起来,瞪大了眼睛:“什什什么?!”
“约莫是当日那些杀手传出去的吧。”封阙淡定道。
“……他们、他们是杀手啊!怎么能一点儿也没有基本节操!说好的神秘阴险、冷酷无情呢?!”我顿时泪流满面。
第二十五章 脑残流言
第二十五章脑残流言
封阙顿时好笑地看着我:“怕什么,如今你的面容都恢复了,便是走出去,也没人认得出你啊。”
我一呆,一想也是啊,顿时忍不住抚掌喜道:“对啊!这真真是好极了!”
苏骥面无表情看我一眼,冷飕飕的。
我缩了缩脖子,知道他还在气头上,便只好低了头解释道:“这回真的不能怪我啊!我都是被他给连累的。那群人要宰的是他,我只是倒霉和他走在了一起而已!”
这小混蛋平日里木讷寡言好欺负,可每当生气起来,一张本就面瘫的脸黑沉沉的,特别吓人,说得话也是既狠又毒,杀伤力特别大,比我老娘还有当家威严。我若不赶紧将他哄好了,他会一直阴沉着脸嘴巴含毒,祸害群众。
特别特别难搞!
苏骥继续面无表情:“活该。”
封阙倒是没有说话反驳,只是似笑非笑,满眼玩味地扫我一眼,带点宠溺,带点笑意。
我只装作没看见,那日从悬崖底下上来之后,他就是这个诡异的状态。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到,没事儿就对我撩人魅惑地笑,还总是不顾旁人的眼光,做出一副对我宠爱有加,无限包容的鬼样。生生让“为得王爷宠爱,小苏大夫求仙画皮变美颜,心想事终成”这个丧心病狂的传言在王府中越传越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