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雨安排好相关事宜后,老杨接着进行了一次发言。
他说,官清小学还是第一次迎来了如此庞大的支教队伍。他首先要代学校感谢的是乡书记罗广茂,首先是他组织铺好了一条水泥路迎接同学们的到来;
然后他要代学校感谢罗广茂的儿子罗启鑫,没有罗启鑫就没人知道这座山城里竟有一所官清小学,他们也就不会聚在这里进行为期半个月的支教活动;
最后他要代学校感谢所有的同学,因为他们为官清小学带来了校长花了一年时间都弄不好的《秋菊竞艳》,还带来了一大批学习用品。
关于吃住的问题,宿舍的安排已经基本就绪。至于吃的问题,老杨说他早已经在学校后山空地里种上了不少黄瓜青菜,如果同学们的胃口不像猪一样大的话,撑过半个月是基本没问题的。
而要改善伙食也不是什么难题。狗叫雄每天早上都会推着一车猪肉从学校门口经过,到时候可以顺便买上几斤改善伙食。另外,罗启正兄弟和罗昊负责回家扛大米和其他一些生活用品。
这样,伙食的问题就基本解决了。
会议结束后,罗启正提议说去打篮球。于是几个男生借着宿舍楼走廊上的灯光,在学校破旧的篮球场上玩起了篮球。后来罗昊提议组队打篮球赛,罗启正、老杨和郭进一组,罗昊和罗启鑫一组。几局下来都是罗启正一组赢了。
罗启鑫抗议说:“凭什么你们组有三个人,这怪不了我们老是输。”
罗启正笑着说:“怎么一年不见,你的球技还是那么烂呀?都不知道你在大学里面学了什么?”
郭进说:“除了比我先抢到了一个女朋友,其他的都不值一提了。”
罗昊说:“话可不能这样说,启鑫的烂球技可以让我用来练盖帽的,哈哈。”
罗启鑫把球砸向罗昊说:“你们这群鸟蛋!老欺负我。”
罗启正说:“咱就不要损他啦。人家的吉他可弹得挺好的,可不能老是弹给女朋友听,也得弹几首抚慰一下咱寂寞的心灵呀。”
老杨提议说:“要不启鑫过去罗昊那一组吧!我和阿正一组。”
罗启鑫又抗议说:“怎么把我当作一个烂冬瓜一样乱丢呢?不干!”
“要不我加入你们组吧!”
众人寻声望去,看到篮球架下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男生。罗启正看出来了,他就是陈文飞。
老杨走到他面前问道:“小飞,你妈呢?她知道你跑出来又会责怪你的。”
陈文飞笑了笑说:“我妈知道我要来找你,她就同意了。”
老杨无奈,他拉着陈文飞转过身对他们说:“这是学校梁老师的儿子。他可也是大学生呀!”
陈文飞热情地跟大伙打招呼说:“我妈平时把我管得比较严,所以不像你们有那么多的自由时间。”
罗启鑫说:“管他呢!今晚你就加入我们球队,把那群混蛋打得落花流水就是真理。”
众人都笑了。
于是球赛又开始了。球场上的运球的陈文飞身手矫健,完全不像他平日里孱弱的样子。几局下来,罗启正他们只好认输,乖乖地趴在球场上做起了俯卧撑。
罗启正赞赏地看着他说:“小飞,你可以呀!”
陈文飞笑了笑说:“我以前是篮球校队队员。感觉很久没有摸过球了,所以手感也生疏了不少。”
郭进开玩笑地推了他一把说:“呀!你这家伙比我还能侃哦。”
陈文飞被郭进推得顺势后退两步,后脑靠在篮球架上。顿时,众人都傻眼了——只见他卷缩着身子,口吐白沫地躺在地上,浑身抽搐个不停。
老杨大叫一声:“不好!他的羊癫风发作了。”
他一把搂起陈文飞,向他的宿舍赶去。后面一群男生像群被打散的老鼠般跟在老杨身后,梁凉老师应声打开宿舍的大门,协助老杨把陈文飞抬进了里屋。梁凉老师娴熟地将陈文飞侧过身子,将挂在床边的一条手绢卷成卷塞入他的嘴里。
待他的症状稍微好转后,她便取出了手绢,用它擦去了他嘴里流出的唾液。梁凉老师轻轻地抚摸着儿子的胸膛,轻轻地对着微微睁着眼的他说:“好了,好了,回家就没事了。”一群女孩闻声而来,屋内和门口挤满了人。
林艺来到他床前,弯下腰用手撑着膝盖问他:“小飞,你好点了吧。”
陈文飞朝她笑了笑,没有说话。缓了一阵,陈文飞微笑着对众人说:“很抱歉,让大家受惊了。”
说完,他与母亲对视一眼。梁凉老师会意,她对众人说:“天色不早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对了,林艺,你留下。”
☆、流浪的人
“大哥,能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
“什么私人问题呀?”
“刚才那位女老师就是你之前跟我提到过的林艺?”
罗启正默认地点了点头。
一行人躺在用席子铺满了的书桌上,书桌边上用竹竿撑着起用以架起蚊帐,还能够起到稳固床架的作用。几个男生躺在上面打转,难免还会发出木床要散架的“吱吱”声响。简单洗漱之后,乡村夜色如同一杯熏得令人微醉的红酒,愈加浓烈了。
想起刚才的一幕,郭进依然惊魂未定。他问道:“刚才是不是因为我,他才会发病的?”
罗启正说:“这不能怪你,小飞一直有这个病。再说,他现在不也没事了吗?”
罗昊又问道:“刚才那个小女生就是林艺呀?长得还行,她是陈文飞的女朋友吗?”
罗启鑫说:“胡说什么呀?她是我大哥……”
罗启正白了他一眼,罗启鑫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把头压得低低的,顺势睡倒在床上。
罗昊说看出了点蛛丝马迹,他问罗启正:“不会吧。你不是跟咱们以前的高中同学袁紫莉谈恋爱吗?”
郭进说:“大哥还有那么多风流往事呀。赶紧跟我们说说吧,漫漫长夜,我都无聊死了。”
提起袁紫莉,罗启正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上她了。”
罗昊说:“我之前在一个高中同学那听到关于袁紫莉的一些消息。听说她过年的时候回了一趟家,后来不知为什么就疯掉了,而且经常做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罗启鑫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说:“不可能!紫莉姐不可能会疯掉的。”
罗昊忙纠正说:“是呀。可能是我听错了。我那些朋友最喜欢玩的就是恶作剧。”
郭进有点失望,他说:“那咱们聊聊那个林艺吧。刚才陈文飞的老妈为什么只让林艺自己留下来呢?我猜这其中大有文章在。”
罗启鑫埋怨他说:“你真是八卦,以后就你八卦进算了。”
这时老杨洗漱完毕,从操场上走了过来。罗启正说:“咱不要说这些了。赶紧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不久后,罗启鑫从床上坐起来揉着肚子朝罗启正喊道:“大哥,茅厕在哪里?”
“出门向右拐,走到尽头再向左拐,走上一段路就可以看到了。”
“外面伸手不见五指的,我怕掉进屎坑。你陪我去一趟。好不好?”
罗启正埋怨着穿好衣服,跟着罗启鑫走入了茫茫之夜。乡村盛夏之夜皓月朗照,遥星数盏,屋外如水的月色不仅能够映照出物体的轮廓,还能够描摹出它们的身影。
“你这个混蛋,叫我出来喂蚊子是不是?月光那么亮,你还怕掉进茅厕不成?”
“你知道我胆子最小的了。听说学校的前身是一座寺庙。这座寺庙就像《倩女幽魂》里的兰若寺一样邪门,在这里过夜的人都会死于非命。后来日本人攻占了官清乡,一把火把寺庙给烧成了灰烬,据说当时寺庙里面躺着不少被打死的村民的尸体。解放后,这里就建起一座学校了。”
“大半夜的,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些邪门的东西?你不是怕得要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