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整个谎撒的圆圆的,虽然稍微还显得她无脑,不过人在冲动之下做的事情,是不可控的。
“何凌燕,朕这么多年一直不动她,是看在母妃的份上,不曾想,她竟然背着朕,如此找死。”
唐十九生怕皇上直接提刀去找徐老王妃,那她的计划就全盘落空了,忙稳住皇上:“父皇,我觉得事情不简单。去年翼王府宴会,她也受邀了,路上巧遇,她的婢女真在着急喊人救命,我上前一看,原来是徐老王妃晕厥了,我给她把脉之后,发现她活不了多久了。一个将死之人,说好听点是风烛残年,说难听了是秋后蚱蜢,能造出点什么事情来,所以我猜测,或许她的背后,有什么人。”
有人!?
“您还记得,瑞王府的那个谋士吗?”
皇帝身子一颤。
不知道是以内提起了瑞王,还是提起“那个谋士”。
“父皇,那个谋士,是叛逃的逆臣,瑞王收他为幕僚之后不久,就出事了,我觉得……”
仔细观察皇帝脸色,变得极差,甚至有些可怕。
都到这份上了,话不能停:“我觉得,这整件事可能没那么简单。”
“唐十九,你到底想说是什么?”
唐十九暗暗深呼吸一口,接下去的话,可是把脑袋别到了裤腰带上说的,说错一句,或者哪一句惹恼了皇帝,都有可能人头落地。
只是,她敢赌。
“父皇,那个叫墨易的叛臣,曾在殿前冲撞父皇,说您就是杀了他,自有后来人,当年的兄弟们活着的还不少,会替他报仇。我知道当年父皇登基活,那些人恃宠而骄,父皇处置过一些,其中一些父皇开恩放归江湖,如果是那些人,不念父皇恩情,回了京城,要和父皇作对呢?”
正文 第一千四百七十五章 释放回府
唐十九小心措辞,把皇帝的忘恩负义兔死狗烹,生生说成了人家造反他开明大度放人一马。
果然,这么说,皇帝这张脸还没变黑,只是更难看了。
“你继续说。”
唐十九吞了口口水,暗暗搓了搓手,接下去的话,更是重磅,皇帝千万要稳住啊,因为她想赢。
“父皇,我只是猜测,猜测徐王妃对父皇怀恨在心,这些人不能自己出面,就利用徐王妃,想要报复父皇。而瑞王,可能,可能也只是被利用的。”
皇帝果然——没稳住。
“你是说,墨易的出现,只是为了让朕误会老五?”
那声音如同从地狱中发出来,冷的人瑟瑟发抖。
也就是唐十九心里建设够强大,又有赴死的觉悟,才能接的了话:“我也只是猜测,您知道,提刑司是做什么的,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一切的事情都不简单。”
“……”
皇帝那张冰窖里挖出来的脸,保持了许久没有作声。
唐十九揣摩不透他在想什么。
真不知道要不要添油加醋一番,皇帝终于开了口:“这件事,朕交给你去查。”
搞定,要的就是这句话。
“不许告诉任何人,连老六不可以。”
“是,父皇。”
“有任何消息,和朕汇报。”
“是,父皇,只是……父皇,我现在在坐牢,这……”
“明日一早,朕让姜德福,接你回家。”
这么麻溜利索。
唐十九跪下拜谢:“谢父皇。”
终于可以回家了。
终于可以见到曲天歌了。
唐十九成功的利用谎言和口才,换得了自由,也换得了一个暗中调查整件事情的权利。
那个幕后利用她的人,她一定要揪出对方的尾巴来。
*
翌日一早,唐十九洗漱一番,收拾妥帖干净,等着释放令。
姜德福日出之前就来了,接了唐十九出来。
马车上,贴心的还给唐十九准备了早点。
唐十九握着个包子,啃了半天,眼看着马车离秦王府越来越近了,只觉得紧张起来。
她该如何面对曲天歌才好?
姜德福将她所有的小心思看在眼里,轻笑一声:“王妃这是近乡情更怯啊。”
唐十九叹了口气,也不瞒着姜德福:“我做错事了,不知道怎么面对王爷。”
姜德福笑道:“王妃可知道,前几日王爷跪在养心殿中,皇上问了王爷什么。”
“什么?”
“王爷求皇上放了您,说一切都是他管束不严的罪,皇上问王爷,如果您真的和独孤皓月纠缠不清,王爷是否还爱您。”
唐十九陡然高度紧张起来:“他,他怎么说?”
姜德福和个娘们一样掩唇轻笑了一声:“王爷自然说爱,更让奴才叹服的在后头,皇上您如此胡闹毁王爷名声,王爷也爱您,王爷依旧给了肯定回答,后来皇上问,如果您背叛了王爷呢,您猜王爷怎么说。”
“爱?”
唐十九有点不敢确信了,毕竟前车之鉴在那,秦小七当年的下场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王爷说,爱,至死不渝,胜过性命。”
正文 第一千四百七十六章 许久不见好想她
唐十九心里甜的冒泡儿,鼻子又酸的抽抽。
姜德福又是那小娘样的笑:“您啊,大可不必担心王爷会怪罪您,其实这事情,皇上早就已经帮您了了。”
“啊?什么意思?”
“您出来后,天牢就进了两个江洋大盗进去,是昨儿抓获的,那两人交代,之前隐姓埋名,藏匿在黄府之中,这么一来,您以抓贼寇为名,搜查黄府的事情,不就顺理成章了。”
“还可以这么操作?”
姜德福笑出了声:“您啊不想想,这皇上多要颜面的一个人啊,这件事,自然不会放任不管的。外面那些风言风语呢,很快就会止息的。您捉拿贼人,无可厚非,至于黄家两个儿子,自己承认了是您搜查的时候,和您起了冲撞,被您以妨碍公务罪带走的,也不是您为了独孤皓月的事情公报私仇。何况提刑司高峰高大人证实,您派人积极在调查独孤皓月的案子,而且您的房里,还摆放着独孤皓月犯罪的调查案宗,这消息昨天就散步出去了,如今天下人都晓得这两件事不能归于一码了。”
“呵呵,呵呵。”
唐十九除了干笑,还能说什么。
皇帝做事情如此周全得体,她真的要给他磕三个响头,喊上几句万万岁了。
婚姻危机,皇帝四两拨千斤就这么轻松的解决了。
只是,独孤皓月呢?
如此一来,他这贪污罪难逃,必是要锒铛入狱了。
算了,与她无关。
毕竟独孤皓月和曲天歌一笔,孰轻孰重,她现在拎得很清楚了。
秦王府,纵然马车上知道了这件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曲天歌头上那片被京城人耻笑的绿油油的大草地已经收割完毕,可是想到自己的鲁莽对曲天歌造成的伤害,还真如姜德福所说的,近乡情更怯了。
裕丰园。
她挪着脚步,和个做错事的小媳妇一样,双手交握在胸前,探头探脑。
探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她忙压低声音喊:“林婶,过来,过来。”
林婶惊喜:“王妃,您怎么回来了?您,越狱了?”
“您就不能盼我点好,王爷呢?”
“昏迷着呢!”
“什么?”唐十九那慢慢挪的小脚步,顿然化作了似箭飞步,只差用上轻功,一下飞到床前。
急匆匆推开房门,眼前一道白色身影,被这大力冲撞,催的往后退了几步。
唐十九眼疾手快,一把揽住了那人腰肢,重心不稳,传说中的狗血转圈圈,在她和那白衣人儿之间上演,只是性别互换了一番。
等到三个圈圈转下来,她有些晕,怀里的人儿,不不不,太娘了,怀里的男人,苍白的脸上,是几分窘迫。
“松开。”
唐十九忙松开,又变成了做错事的小媳妇样儿。
曲天歌站直身体,脸上是看得到的尴尬,拉了拉衣服,对林婶挥了挥手:“出去。”